八皇子不敢言说一声。他晓得,宇文昊是担心。梦妃都昏睡了几天了,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宇文昊抬手示意众人离去,正身长立,眸光停落在夕榕身上,望了一阵,经不住王顺的催促,才起步往尚书房去。
近了流华宫,立时就有十余名宫人迎了出来,跪立大殿两侧,带头的是衣着锦衣华袍的年轻少女,人比花娇,一双好看的丹凤『迷』人眼,两弯柳叶娇俏眉,体态丰润,面容姣好,粉面含娇而不媚,黑眸流转波生辉。
“恭迎梦妃娘娘!”齐声高呼后,带头的年轻少女这才抬头,猛地就见到一个紫衣贵『妇』正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自己,似要吃人一般。
美丽的女子,见着比自己还美的女人,难免会生出敌意。紫奉侍便是如此,没想刚至流华宫就有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出现。紫奉侍移开眼眸,却见八皇子也目含异样地看着那位世家小姐。
哈庆轻咳一声,道:“都起来吧!太子殿下有令,尔等要小心服侍梦妃。梦妃正病着,受不得寒、吹不得风,一丝一点都不可马虎。来两个人把梦妃移到榻上歇下。”
哈庆依然摆起了总管大太监的谱,两名小太监过来,抬着肩舆进了内殿,哈庆瞧着他们把夕榕移到榻,时不时地道:“小心些!弄疼了梦妃,小心殿下要了你们的命。”
正指挥着,那位华衣少女进了内殿,欠了欠身,道:“奴婢马迎秋,是奉命前来侍奉梦妃娘娘的。”
“你姓马?”哈庆不由得神『色』一转,他又忆起夕榕帮代芹寻家人的事来,好像是说代芹的家人便是梁京(南安)城内的世家贵族马氏,“你是哪位马大人的女儿?”
“回公公的话,奴婢父亲是前梁户部尚书马宜芳。”
“哦……如此说来都是自家人了。”
马迎秋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心下不由得怀疑起,是否父亲在前梁亡国前便与北齐太子府有着某些牵扯。
外面,有宫人迎近八皇子与紫奉侍,道:“八殿下,太子殿下有令,你们夫『妇』的寝宫已安置妥当,是离流华宫东边不远的欣然宫。奴才这便带你们去!请随我来。”
马迎秋替夕榕盖好锦衾,内殿本有银炭小炉,暖意融融。她站在一侧,想了许久,也没弄明白哈庆那句“自家人”的意思。如若真与北齐太子府是一家人,父亲也不会为了保住一族人的『性』命,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送给太子府为婢。
两名宫娥进来,欠了欠身,道:“哈公公,太医到了,要给梦妃请脉。”
哈庆抬了抬头,腰杆挺得笔直,轻咳一声:“传他们进来。”
请完了脉,太医下了方子,一时间流华宫里便忙碌开来,前去煎『药』的,又忙着给夕榕换『药』包扎伤口的,整个过程,夕榕动也不动,就这样昏睡着。
一阵子忙完,哈庆看马迎秋倒也似个会服侍的女子,与他想像的有些不同。瞧马迎秋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道:“到底是代芹的妹妹,行事麻利,倒让人寻不出短处来。”
马迎秋再也忍不住,问道:“公公说的代芹,是……”
“你们马氏一族,无论男女都会在身上刺上梅花图案。你且说说,你们家族里数年前可有丢失一位嫡出小姐?”
马迎秋听他如此说,不由垂眸细想起来,缓声道:“我们家中不曾有过。倒是听说二叔家的长女,数年前随我二婶去庙里上香走丢了。后来我父亲也曾令官俯寻人,可寻了两三年也没个下落。”
“如此说来,那便是了。看来,也是苍天有眼,这代芹是我家梦妃的贴身侍女,虽是侍女,情同姐妹……”哈庆索『性』把自己知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马迎秋,直听马迎秋又欢喜又感动,世间便有这样的巧事,父亲为了保全族人『性』命,把她送给梦妃为侍女,没想马氏一族中,早有女儿做梦妃的侍女,还得梦妃欢欣,情同姐妹。
马迎秋很快寻了机会,把这件事又告诉了马宜芳。
一族人听说二房马宜芸丢了多年的女儿有了下落,兜转之间又北齐太子扯上了关系,高兴得一夜都没合眼。天还未亮,马宜芸的妻子就催着丈夫去帝都认回女儿,可马宜芸又依昔听马宜芳说,好像是说代芹年节前后便要来南安。
许是因为代芹与夕榕的关系,马迎秋服侍的时候,也逾发用心起来。
宇文昊忙完正事,得了空,便来了流华宫。
坐在榻前,看着依然还处于昏『迷』中的夕榕,心头一软,取了哈庆手里的热帕子,为她擦脸擦手。
马迎秋静默地站在一侧,心下不由狐疑起来:传言北齐太子是个地狱出来的恶魔,克妻、克女人,没想待梦妃这样的好。一国太子之尊,居然为她洗脸擦手,眸子里蓄满了无尽的痴情、温柔,令任何一个女子瞧了,都会心生嫉妒。
宇文昊问:“今儿她都吃了什么?”
哈庆道:“御膳坊那边送来了参汤,是按太监所说进补。每两个时辰服一次汤『药』,除此便没再吃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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