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超越了凝丹的攻击，师弟他……”

　　 方青雪惊恐望着那根手指，巨大无比。

　　 超越了那座山峰的手指，洁白而充满神圣气息。

　　 无可匹敌的力量，那等力量下，陈江基本上，死翘翘了。

　　 “没了。”

　　 “师弟啊师弟，你说你在宗门内多少，非要出去找死，现在好了，死了吧。”

　　 “可惜了。”

　　 方青雪摇摇头，她的这个师弟，终究是死了。

　　 那等力量下，哪怕是她也无法抵抗。

　　 更不用用说那个只有练血五重天的师弟，练血五重天，余波都能秒杀。

　　 而且师弟还是在那等力量的中心地带，必死无疑。

　　 刘诗音出现在她的身边，脸上，保持着笑容。

　　 “师娘，你所在乎的人死了，你不伤心？”

　　 方青雪笑眯眯询问，她的这个师娘，强装镇定罢了。

　　 可能内心，早已经担心坏了。

　　 她，没有拆穿师娘的伪装。

　　 “伤心？”

　　 刘诗音反问道：“该伤心的人不是青雪你吗？”

　　 “我？”方青雪指着自己，旋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师娘，你真爱说笑。”

　　 “师弟与我，不过是师姐弟的关系，他死了，对我而言，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顶多是少了一点乐趣罢了，算不上什么，我为何要伤心？”

　　 确实如此，陈江对她，没有什么可值得伤心的。

　　 他死了，方青雪不会伤心，也不会操心。

　　 而刘诗音不一样，她和陈江相处的日子长一点，自然关系要密切些。

　　 伤心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

　　 刘诗音呵呵一笑：“难道你不想离开此地吗？”

　　 此话一出，方青雪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黯淡了一些。

　　 很快被她掩饰了。

　　 “师娘说笑了，我为何要离开此地？”

　　 “真空宗是我的宗门，我想走就走，没人可以阻拦我，难道师娘你会阻拦我吗？”

　　 这座山上就他们两个人，谁也不会阻拦谁。

　　 至于陈江，从此，不在方青雪的活人范围内。

　　 刘诗音摇摇头：“青雪，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人是离开了。

　　 可那是暂时的。

　　 迟早，会回来的。

　　 真空山，束缚的不是他们的身躯。

　　 而是他们的灵魂，他们的命运。

　　 不解脱的话，是无法离开的。

　　 哪怕是死亡，也不会改变。

　　 “你我想要离开此地，契机在陈江身上。”

　　 “她死了，你我又要继续等，我可以等，而你，不行哦。”

　　 “我想，你再不离开此地，没多少年可活了吧？青雪。”

　　 最后一声呼喊，让方青雪回归了现实。

　　 她瞳孔凝缩，这一刻，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的秘密，被师娘看破了。

　　 “师娘，你在说什么？青雪不懂。”

　　 刘诗音笑了。

　　 哈哈大笑。

　　 “青雪，你知道的，何必装傻呢。”

　　 “真空山之内，没什么能瞒得过我。”

　　 “你不行，陈江不行，哪怕是你师父，也……”

　　 话，到了嘴边，刘诗音噎回去了。

　　 她，不由得看向了另一座山峰。

　　 那座山上，有一棵人头树，长大了。

　　 那棵树，很诡异。

　　 她吃了一颗，铲掉了好几颗，最后，都会长出一颗全新的人头树。

　　 仿佛，杀不掉一样。

　　 方青雪低头，没有说话。

　　 说得越多，秘密就暴露越多。

　　 她，选择了沉默。

　　 许久。

　　 方青雪才开口：“师娘，你觉得师弟可以吗？”

　　 刘诗音撩拨头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有些事情，总要去尝试，不是吗？”

　　 方青雪神色暗淡，她喃喃自语：“这些年，试了几百次了，还不够吗？”

　　 “我们是反抗不了的，为何还要……”

　　 她，似乎认命了。

　　 可是，又不甘心。

　　 她们都一样。

　　 刘诗音目光穿过了黑夜，最后，落在了大殿上。

　　 “失败了又如何，万一，我们成功了呢？”

　　 “任何事情，都要去尝试，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去试的。”

　　 “陈江，是最接近的一个人，他，不能出事。”

　　 说着，她离开了宗门。

　　 身后，方青雪站在原地愣住。

　　 大约一刻钟。

　　 她往前踏出一步。

　　 “哎。”

　　 “师娘，你说得对，有些事情，终归要尝试的。”

　　 接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月色皎洁。

　　 花白的月华，洒落两道身影之上。

　　 白色的身影，悬浮在半空。

　　 她的手，不断指着陈江。

　　 一次次攻击，一次次落下。

　　 山峰，被打平了。

　　 宛如平地一样。

　　 她的攻击，没有停止过。

　　 偌大一座山峰，消失了。

　　 陈江，倒在深坑内。

　　 身上，伤痕累累。

　　 鲜血，一地都是。

　　 骨骼，碎了。

　　 五脏六腑，都碎了。

　　 他的大宝剑，还在顽强抵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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