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埋着头绕过神色严厉的南柯，走到牛车边搬东西。

　　 “二哥。”

　　 元陌颔首与他打招呼。

　　 南望闻之还有些瑟缩，怯懦地点了点头。

　　 看到牛车上的背篓和猪崽时，惊讶不已。

　　 抬头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元陌，才敢上手去拿背篓。

　　 南枝面对南母还觉有些尴尬，见状急忙过去帮忙。

　　 将牛车里的猪崽抱给南母。

　　 “母亲，这头小猪崽，你养着吧。”

　　 南母急忙推拒。

　　 “这可不行，这太……你抱回去，抱回去自己养。”

　　 “我家还有一只呢。”

　　 原本只在院子中围观的邻居，见到小猪崽，眼睛都直了。

　　 纷纷推开院门围了过来。

　　 “妈呀！这小猪崽真带劲啊！”

　　 “买这小猪崽得花不少钱吧！”

　　 “南大嫂子，摊上这么孝顺的姑娘姑爷，你真是有福气啊！”

　　 南枝客气地笑笑，示意南母赶紧抱到院里去。

　　 没了小猪崽，大家伙又开始围观元陌的轮椅。

　　 “诶？这是啥新奇玩意儿啊！”

　　 “这种东西我都没见过。”

　　 眼见围观者越聚越多，南望抱着背篓抡着撞开众人。

　　 “你们咋都这么闲，家里活都干完了吗？赶紧走，别挡在别人家门口碍事！”

　　 南枝趁机将元陌推走。

　　 众人便又调转了炮头：

　　 “哟，南二郎，出息了啊，又输了二百两……你这在赌场输的，比我这辈子挣得都多！”

　　 “嘁，那是你没本事……”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柯揪着领子，拖进了院子。

　　 郑友文也收拾了牛车上的褥垫，跟在后头关了院门。

　　 进屋喝了杯水，发现这屋里空荡荡的，除了火炕，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便和南枝定好来接他们的日子，找个借口回转了。

　　 南柯将人送走，脸色愈发阴沉。

　　 看着低着头的南望，冷声低呵：

　　 “你跟我出来。”

　　 南望紧张地抬起头，四下没找到老娘的影子。

　　 只能认命似的，哭丧个脸跟在南柯身后出了门。

　　 安置好小猪崽的南母回来屋子，便要准备做饭。

　　 “枝儿，元陌，你们想吃啥，娘给你们做。”

　　 南枝原本正坐在炕边撸暖暖，闻言急忙起身。

　　 “啊，我做吧，我把带来的猪头和猪蹄卤了。”

　　 南母这才知道她还拿了这么多东西。

　　 当着元陌的面，又忍不住佯装怪责。

　　 “哎呀，娘知道你孝心，但你毕竟是成家的人了，不能什么好东西都往娘家拿！有肉就送你婆家……”

　　 南枝无奈地看向元陌，元陌浅笑着为她解围：

　　 “岳母不必挂心，南枝……很好。”

　　 “你们俩好就好，好就好！”

　　 南母这才不再念叨，看了坐在轮椅上的元陌一眼，和南枝来到厨房。

　　 坐在小凳上，帮南枝生火，低声询问。

　　 “元陌的腿……”

　　 南枝知道南母一定会打听，早有心理准备。

　　 “郎中说了，能治好。”

　　 南母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想问问她二人有没有同房。

　　 但想了想，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

　　 闷头添柴。

　　 锅里烧的水起了泡。

　　 南柯二人也回来了。

　　 南枝瞥了一眼一瘸一拐，臊眉耷眼的南望，哼了一声，叫住南柯。

　　 “大哥，快帮我把猪头劈成两半！”

　　 南柯应声点了点头，将背篓里的猪头捧了出去。

　　 在院心柴刀一挥，猪头便被齐整地分成了两半。

　　 而后下锅焯水，再用料包卤煮。

　　 香味飘传得整个南岭都闻得到。

　　 “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南枝正在撇除锅中浮沫，就听到院外叫门的声音。

　　 她分辨出是儿时发小周月儿，便将勺子给了南母。

　　 出来应门。

　　 周月儿头上插着一根银簪，腕上也戴着银镯子。

　　 一见面便放肆打量着南枝。

　　 见她身上也没带什么首饰，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扶鬓轻笑：

　　 “哎呀，我一听说你回来了，立马就过来了！你说说，自你嫁去陈家坳，咱俩都多久没见了。”

　　 说着还亲昵地挽上南枝的手臂，特意露出手上的玉髓戒指。

　　 “哎？我听说你那个瘫痪相公也回来了？在哪呢，快带我去见见！”

　　 她和那些村民可不同，她是专程打听过的。

　　 那个元大郎，已经被家里赶到老屋去住了！

　　 分家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只分到了五十两。

　　 五十两是不少，但相比南枝嫁过去之前，却也只是九牛一毛。

　　 而且听说南枝为了攒钱给元大郎治病，都逼得自己上山打猎了！

　　 你说条件都这样了，今天回来，还打肿脸充胖子给南二郎还债！

　　 何必呢这是！

　　 就是命不好！

　　 想当年，她若是没有好高骛远，接受了孙大强的求爱。

　　 那带着玉戒指，银簪子，银手镯的人，可不就是她了？

　　 还会像现在这样，打扮得这么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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