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勇三跪九叩完之后，

　　 我把石勇买来的烟都拆开，

　　 我知道上官主任爱抽烟，那就让这个可爱的老头抽个够吧。

　　 我把烟一支支地点燃，插到他的坟头上。

　　 坟头上插满了香烟，

　　 我相信此时，在地下的上官主任，肯定嘴里会抽着，手上夹着烟。

　　 一副高兴坏的样子。

　　 我也点上一支烟，

　　 我让石勇和王馆长先下去。

　　 我要在这里陪上官主任唠会嗑。

　　 等石勇和王馆长走后，

　　 我盘腿坐在坟头前，

　　 看着还没有刷漆描金的墓碑，

　　 心里说道：上官主任，你听见了吗。

　　 “健强听着呢。”上官主任仿佛就在空中回答着我。

　　 “我们胜利了，你知道了吗。”

　　 “知道，我早就知道，从你上次偷回枣城，我就知道了。”

　　 “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先走一步，没有到胜利的这一天。今天我专门来祭拜你。

　　 给你买了烟，还有你最爱喝的酒。

　　 你老在地下，抽个够，喝个够吧。”

　　 “抽着哩，喝着哩。行了，健强，不要难过了，人终究会死。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死就是死了。活多少岁是长啊。

　　 唉，只是最后，没有帮到你，还差一点成了累赘。健强，以后有啥打算。”

　　 “看你说，上官主任，没有你帮我，就没有我赵健强的今天。我真的不知如何感谢你。

　　 你是我永远怀念的最好的老师。”我说完之后，举起一个酒瓶。

　　 先往坟头倒一点酒，

　　 然后我自己又喝了一口。

　　 我感觉，

　　 我和上官主任还像昨天一样，我们坐在一起喝酒，

　　 有时候不需要多好的菜，多好的酒，

　　 就可能只有一个花生米，一瓶高粱酒，

　　 但是我们俩人却喝的有滋有味。

　　 “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上官主任在耳旁问道。

　　 “以后，也没有啥打算。我们是赢了，但是大恒集团已经成为人家的了。唉，忙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上官主任，这就是宿命。

　　 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争了。

　　 我想先歇歇。

　　 暂时没有打算。”我看着远方说道。

　　 “没有打算，你小子，我还不了解，一般事都搁心里，从不对外说。非得有眉目才说出来。

　　 你想平庸地活着，怎么可能，

　　 健强，你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人，

　　 你说，我也相信了，

　　 你是谁，你是赵健强，

　　 你如果平庸地活着。

　　 那这世上没有更牛的人了。

　　 你不说，我也不问了。

　　 以下的路，好好走吧，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给你说，这地方选的不错，站的高看的远。

　　 我就喜欢每天站这里看，

　　 看远处，看风景。

　　 看人哭，看人笑。”上官主任喝了一口酒。

　　 我又看到，他露出舒服的表情来。

　　 “上官主任，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孔市那帮人给害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孔市进监狱，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我会想办法，到监狱里把他给弄死。”我狠狠地说道。

　　 “哎，健强，没完了是吧。老孔他没有那个胆量。我怎么死的不重要。我的死与他们无关，你不用操心我的事了。

　　 我那些日子累坏了，死也是一种解脱。

　　 他们也没有一个好结果。

　　 大家也就这样了。

　　 对了，小芳怎么样了。她怎么没有来。”上官主任看着问道。

　　 “上官主任你死的消息，我还没有告诉她呢，她留在四九城了，文翰已经答应小芳，帮小芳进电视台。

　　 我过几天就去四九城，到时，我给小芳说一声，

　　 然后带她过来。”我赶紧解释道。

　　 “小芳，这孩子就喜欢主持。没有办法，既然文翰说了，那就留在四九城发展吧。枣城毕竟是小城市。小芳的心野着呢，刚大学毕业时，她就想去四九城发展，我没有同意。

　　 这回算是如她的愿了。

　　 抽空让她回来，

　　 她不到我跟前，我不算死啊。我魂也没有安下来，就在这里四周飘着呢。

　　 只有最亲的人，才能来安我的魂。

　　 健强，小芳已经是大姑娘了，

　　 我的死，她会理解，会走出这痛苦的经历，人生都要过生死的经历。”上官主任用断断续续地声音和我说着。

　　 我赶紧说道：“上官主任，我一定会尽快让小芳姑娘回来的。

　　 我心里有可多的话，要和你说。

　　 我心里有很多事，需要同你商量一下，可是我不知道该知道和你说起。

　　 上官主任，我有时心里会空落落的，

　　 我想不明白，这赢了，会是这样，

　　 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我还失去了你。

　　 这是我最痛心的地方。

　　 我有时感觉一切都无意义，

　　 真的，人生如此。

　　 到老还不是像这样一个个坟头吗。

　　 上官主任，你听见没有。

　　 你告诉我。

　　 我们努力的意义何在啊。”我在急声呼唤着上官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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