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从来不知道,小小的太医院判的府邸竟是这般的奢华。
当初阡陌寒宠爱柳依依,所住的怜馨院就够奢靡舒适的,清一色的乌木打造,摆金挂绸,如今再看海棠园,怜馨院算个屁。
不说外面孕育花苞的海棠品种名贵,就说这房中的陈设,竟有不少摆设皆是宫中之物,上面都盖有内务府大印呢!
她对房中才分配给她的两婢女挥手,“都下去吧,我这里睡觉不用守着。”
两婢女都有十六七岁了,自从被分配到她这里虽然没表示出不情愿,可也绝对不可能对她忠心。
白清漓还没傻到把眼线当自己人。
将周氏安排的人打发掉,她还站在门前看了一眼,确定宝珠和翠珠都回了耳房,她将房门锁好,这才有精力好好打量房中陈设。
“这么多好东西,咂碎一件都能给白府惹出祸。”
周氏宠女儿已经到了这种无脑的程度了?
她把玩着房中宝贝,每一件他都喜欢。
“周氏宠女儿也不错,这么多宝贝全都便宜我了。”
她挨个摆件看了一遍,把怕碎的,盖有内务府的宫中贵重宝贝都收进龙珠,绝对不给小人坑害她的机会。
收掉一半摆设,反而觉得房中的布置舒服多了。
这才大喇喇地躺到榻上,翻身抱过被子裹在身上,面料是最柔软的蚕丝府绸缝制,触碰在脸上,软软的,听说这种丝绸一年只产十匹,一个小小的伯府小姐竟然也能用上。
果然当有钱人家的贵女,比当王妃要享受的多。
白清漓才准备睡下,又坐了起来,走到门前燃了一盘香,有了这香,谁也别想半夜进她屋子,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觉了。
倒在床上,她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真舒服。”
睡到半夜,院外“噗通”一声重物落地声。
白清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翻了一个身,睡得酣甜了。
外面天光大亮,锦帐内光线昏暗,白清漓还在做梦,海棠院进来一群不速之客。
“大小姐,你看,翠珠姐姐昨天竟然是在外面守的夜。”
“翠珠姐姐也太惨了,昨天才指派给三小姐,就让她在院中守夜,看这样子是冻晕过去了。”
白若初也没想到,她大早来找三妹妹晦气,竟然看到这么一面。
近来她与朱家结亲后,性格收敛的许多,正在努力让自己像大家闺秀,装贤良。
她矮下身子,轻轻拍翠珠身子,“翠珠,快醒醒,这里凉。”
翠珠根本没有反应。
她伸手探额头,竟然发烧了。
“这,竟是冻病了。”
下人见人被冻晕了,一个个气愤起来。
“虽说天气转暖了,可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三小姐怎么忍心让人在外面守一夜,这不是磋磨人吗!”琉珠一边抱怨,一边唤人,可这人竟是怎么都摇不醒。
“大小姐,您快给翠珠姐姐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大家看到翠珠人事不省,一个个皆觉得三姐太狠了。
“三妹也是太过无知了,她想学豪门贵女让下人守夜,可也不能让我冻死啊。”她故意这样说,让下人对她印象更不好。
“我这就去唤她,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房门被人“砰砰砰”拍响,白清漓在沉睡中醒来,“爹爹,是要出发了?”
昨天答应帮渣爹给病人看诊,治好武夫人,渣爹就会不余余力地护着她了。
哪怕再不想起,她还是撑着精神应了一声。
“来了!”
这古代早起的习惯真是太不好了,她用了十二分力气,总算从床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去开门。
“时间到了吗?”
门打开,一张妙目怒瞪着她,张嘴就是指责。
“三妹,母亲好心好意将翠珠拨给你用,你怎么为了自己睡得安稳让下人挨冻呢,如今人冻了整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守夜?”
白清漓是最贪睡的人,这会还在半睡梦状态,根本没明白对方小嘴一张一合地到底在那叭叭叭啥呢。
“三妹,咱们白府一向以宽和待人,翠珠虽然是奴才,可自幼跟着母亲,后又伺候我多年,从未受过半点委屈,你才到府上一日,就做这等让下人寒心的事。”
她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极了一个姐姐在管教不懂事的妹妹,痛心疾首的表情。
“唉,你才从山里出来,凡事不懂,也能理解,可你问我呀!”
白清漓:闭着眼。
“三妹这般对待下人,不顾她们的冷暖,会让她们寒心,也会说你心狠毒的。”
白清漓:双眼嵌了半条缝。
“三妹,你别睡了,都什么时辰了,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白若初攥住她双手,用力摇晃着。
白清漓总算是清醒了,挣脱她的束缚。
“大姐你一早上在我这院里念经呢?谁寒婢女的心了?什么守夜?你吧啦吧啦说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你不会有病吧?”
白若初:“你,还真是难教化,我好心劝你,你竟然说我有病!我都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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