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劫，死别（5）】

　　 沐轻歌能感觉到雪墨说这两个字里的颤抖和不知所措。

　　 只是，为什么呢？

　　 “对不起，我不能说。”轻如落雪的声音说道。

　　 他不能说。

　　 沐轻歌轻轻颔首，想到这会雪墨又看不到她的动作，索性又开口重复一句说到：“不能说那便不能说吧。”

　　 于雪墨而言，顾苍暮也好，雪墨也好，都只是他入世为护雪清歌的身份。

　　 雪墨这个人，知世事却又不大通人情世故，他的目之所及，只有那个女子。

　　 他为她修筑殿宇，亲手刻画雕像，集这世间之人的信仰祈祷，愿他余生尽安。

　　 “我们曾经见过是吧，可是我已经全然不记得。”沐轻歌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往事不可追。”

　　 雪墨：“嗯”

　　 见过，怎么没见过。

　　 曾经苍茫雪山，是她带他回去，是她告诉她那里是她的家，是她的大胆让他动心，却又最后抛下他一个人。

　　 后来他独自去鬼界，过黄泉路，渡忘川河，她是她，可也不是她。

　　 这个曾是众神最宠爱的小姑娘，她有她的骄傲，又怎么能为人替身，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行。

　　 所以他半个字也不能说。

　　 所以他只能沉默不语。

　　 沐轻歌猛的惊醒了过来。

　　 缓缓地睁眼，已经是回到了落幽谷的房间。

　　 想起来她昏睡过去的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曾经见过。

　　 雪墨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般的去套话，去肯定自己的猜测。

　　 尽管中间历经种种，他的身份也叫她无言，不在多走出一步，但是她还是确定，曾经那是喜欢，到今日也不曾更改。

　　 算上今生，雪墨是她唯一一个心动的人。

　　 有些人，惊鸿一瞥便心生欢喜，止于唇齿间，却心思通透明澈。

　　 晚一些的时候，云芷兮端着一碗药来，身后跟着雪墨。

　　 这些日子喝药已经成为习惯了，沐轻歌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云芷兮却突然的缩了回去。

　　 咬着下唇问身后人：“真的要这样吗？”

　　 沐轻歌这下才注意到了这其中不同寻常的氛围。

　　 盯着药碗看了一会，突然轻笑说道：“莫不是下毒了？”

　　 云芷兮看着沐轻歌，连忙反驳：“当然没有，这药是用来医魂魄的。”

　　 沐轻歌微微侧头：“既然没有，你在犹豫什么？”

　　 云芷兮解释道：“沐轻歌才是阿姐你本来的身体，只是因为一些缘故，部分魂魄去了异世。”

　　 “所以如今的我才是完整的，只是有伤，需要吃药。”沐轻歌接过话说道。

　　 云芷兮：“……是。”

　　 “既然如此，那你犹豫什么？”沐轻歌反问：“是因为还有其他作用吧？”

　　 “我猜，我身体不好的缘故是因为魂魄完整了，而吃了这个药，会导致我身体上的伤痛更加重，是与不是？”

　　 沐轻歌猜的八九不离十。

　　 云芷兮一句话也不敢说。

　　 而后只见她端过碗就一饮而尽。

　　 “既然都送到我面前了，最后关头还纠结什么呢？”

　　 沐轻歌轻笑，平静的说道：“难不成还会改变主意不成。”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请二位离开，我要休息了。”

　　 雪墨率先离开，云芷兮却一步三回头的，看起来十分不舍。

　　 只是随着门窗关上之后，二人并没有就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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