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俩人都有些微醺。
暮阳的心情似乎很低落,宫长宁察觉出来了。
她无言。
若是说这个世上除了银墨最了解暮阳的是谁,那一定有宫长宁的一席之地。
自从暮阳身边那个叫做银墨的男人消失了,暮阳整个人就变得沉稳阴郁了许多。
宫长宁放下酒杯,带着试探。
“明天除夕。”
“嗯。”暮阳醉眼朦胧,火光将她的脸颊照得通红,酒盏“嘭”一声重重砸在桌上。
她低下头,不言语。
宫长宁道:“玉迷香坊的人,明晚会一起吃除夕饭么?”
“一起……”暮阳细细呢喃这两个字。
她傻乎乎抬头冲宫长宁笑了笑,摆了摆手,有些醉意。
“不,不团圆。”
她有些难过地将脑袋埋在臂弯里,肩膀止不住颤抖。
“不会团圆,不会……不会……”
银墨是玉迷香坊的二当家,他不在,哪来的集体团圆。
“银墨呢?”
宫长宁也不和暮阳打哑迷,直接问出了口。
听到银墨的名字,臂弯的身子微微僵住。
暮阳再抬头的时候,满脸的泪。
“他,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他回不来。
暮阳难过得快要死掉。
她很想银墨,每天都在给他写信,可是寄出去的信,却始终没有回应。
她甚至有时候赌气地想,银墨会不会不要她了。
“他在气我,气我不辞而别。”
暮阳从来没在宫长宁面前哭过,哭得那样的狼狈。
宫长宁皱着眉。
“他在哪?本公主去吩咐七夜给你抓回来。”
宫长宁踉跄着要起身,却被暮阳抬手一把拽住衣领。
“不,不要打扰他。”
暮阳难过地打了个酒嗝儿。
“他,他在忙,我们不许打扰他。”
宫长宁沉默着坐起身,端起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酒。
暮阳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个明媚的模样,虽然心里藏着很多事,可是却从不让身边的人为难,感到不舒服。
她该是骄傲明媚的。
会有一天,她也会因为思念一个人,思念到抱着酒杯哭泣。
这是宫长宁从未见过的暮阳。
她举起酒杯,轻轻捧了一下暮阳的酒杯。
真是个傻女人。
暮阳止住了哭泣。
她觉得有些丢脸。
宫长宁轻轻笑开,她牵着暮阳的手,俩人一句路去了宫长宁的寝殿。
寝殿中央放置着一个大大的衣架。
衣架上面,挂着一件大红色的凤冠霞帔,金贵的流苏凤冠悬挂于上。
很大气,很震撼的一幕。
暮阳愣住,盯着那凤冠霞帔陷入沉思。
“公主,这是?”
宫长宁走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衣服的纹路。
“你是本公主唯一的朋友,明日本公主要出嫁,却盖着盖头。”
“我想,让你看看本公主穿嫁衣的模样。”
说罢,宫长宁拿了嫁衣,放下床铺的床幔。
很久,暮阳被冷风吹醒。
宫长宁掀开床幔,火红色的喜服灼烧暮阳的眼球。
宫长宁本来就是大气英朗的长相,凤冠霞帔在她身上,更添了几分大气。
宫长宁见暮阳不说话,她有些小女儿家的紧张。
“不好看?”
暮阳赶忙摇头,“很好看。”
连忙补了一句,“不止是我大哥哥肯定也喜欢。”
宫长宁娇嗔,“谁要管他喜不喜欢。”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暮阳在公主府待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渐晚了,宫长宁明早要早起,她便起身告辞了。
“七夜,送暮姑娘回玉迷香坊。”
宫长宁有些不放心暮阳,让七夜用马车送她。
暮阳摇摇头,拒绝了。
“公主,我想一个人走走。”
“你可以么?”宫长宁还是不放心。
暮阳拍了拍胸脯,“我酒已经醒了,没事。”
外面天寒地冻,她能出什么事?
说罢,她摆了摆手,独自一人走在长街上。
宫长宁不放心,让七夜偷偷跟了上去。
暮阳脚下踩着京都的雪,昏黄的灯光显得万家灯火。
她就这么一个人一边踩着雪,一边抬头看看天上。
今晚没有月亮。
京都城有些暗。
城脚下,呜呜咽咽传来什么声音。
暮阳走过去,是那只丑陋的哈巴狗,只不过,它身上写着新年快乐的大红色衣服不见了。
小狗缩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
暮阳蹲下,汤婆子也不见了。
“小狗儿,你也是无家可归的么?”
她伸手,逗弄了一下这条小狗儿,随即将狗给抱了起来。
“我带你回家睡觉。”
她酒压根儿就没醒,出了公主府,反而变得像个孩子。
哈巴狗却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动静,“刷”一下从暮阳手中挣脱,窜了出去。
“唉你站住!”
暮阳有些着急起身,因为蹲了很久,起身的时候有些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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