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钟婉收到了一个五雷轰顶的恶讯:司徒氏走了。
这是清早得的消息,她忍着巨大的伤悲立马赶往元靖子爵府。
元靖子爵府早已乱成一锅粥。钟婉摇摇欲坠,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府内。
司徒氏的尸首已经收棺入殓,几名管家在封口处敲钉子。钟婉认识司徒氏的贴身婢女,她拉过婢女的身子低声问道:“你主子怎么走的?”
那婢女可不认识蒙面的钟婉,颤声道:“主子自己走的,可不是我害的她……别找我啊……”
“畜生!”钟婉啐了一口,“我没问你你家主子是自己走的,还是别人害的!”
“她是上吊,还是服毒,还是怎样?”
“上……上吊。”婢女被钟婉唬住了,她吞吞吐吐了半天,又拿出一根白绫,“这是主子上吊的绳子。”
钟婉看着白绫,心中一阵绞痛:“她为何要上吊?”
“主子说,她要去找子爵大人……”
殉情。
钟婉闭住眸子,司徒氏还是放不下逝去的丈夫,生下孩子后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你何必呢……何必呢……”
“那你们的小姐,主子说给谁抚养?”
听钟婉问到这个,婢女眸子一亮:“主子说,小小姐最好给宫里的懿妃娘娘抚养,若她不肯,那就让奴婢将小小姐送到主子老家,由主子的母家养育。”
钟婉点点头:“知道了。”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司徒氏棺木前,满脸伤感。
对于这对夫妻,钟婉有很深的感情。
他们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手。尤其是司徒氏,对她那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放心,你和他的孩子,我会接进宫中好好抚养。”钟婉对着棺木喃喃道。
“你就和叶子爵好好地过日子。”
第二日,皇上特批叶寅与司徒氏的女儿叶思瑶进宫,交由景仁宫钟懿妃抚养。
在后宫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毕竟,这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的子嗣,贸然进宫实在不合规矩。
随即乾清宫又下达了一卷圣旨:册封元靖子爵之女叶氏为乐安郡主,享公主待遇,并认钟懿妃为母妃,居景仁宫侧殿泰安殿。
由于处于皇后守孝期间,乐安郡主年齿尚幼,册封礼推迟至郡主及笄后举行。
这下让嫔妃闭了嘴,堂堂郡主地位尊贵,还是由皇上亲自册封,享公主待遇的郡主,并由钟懿妃抚养!
纵使满肚子疑问,也不敢再问什么了。
景仁宫中正在用早膳。
乐安郡主生的秀气,在乳母那儿吃完奶,躺在襁褓中不哭也不闹,神情安详,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钟婉抱着一个月大的孩子,对着周尚宫感叹道:“还是闺女懂事,澈儿一天天又叫又闹,真是太累。”
周尚宫笑着劝:“主子也别这么想,孩子嘛,好动顽皮都是天性,忍忍就过去了。”
“但愿澈儿早些懂事。”钟婉长长叹口气。
二皇子九个月大,冒出两颗浅浅的乳牙,已经不能只喝乳汁,钟婉吩咐御膳房做一个鸡蛋羹,以便二皇子填饱肚子。
“母妃母妃,父皇父皇!”二皇子哇哇叫着,站在钟婉腿上动来动去。
二皇子已经可以适当靠着墙站一段时间。
鸡蛋羹还没上来,二皇子小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寝殿里转,看到糕饼就“咯咯咯”笑,大声说:“糕!”
看到周尚宫也会含糊地说一声:“尚宫。”
钟婉他最熟悉,“母妃母妃”叫个不休。
但他见到乐安郡主叶思瑶,不由得愣了神,在他小小脑海中,比他还小的孩子从来没见过,当下就要挣脱开钟婉的怀抱,想去一探究竟。
钟婉把二皇子抱到乐安郡主身边,二皇子黑葡萄般的眸子中亮晶晶的,满脸写满高兴,他“啪啪啪”拍着手,口水漏满脖子。
钟婉一边用帕子替他擦拭口水,一边对二皇子道:“这是妹妹,澈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知道吗?”
“妹……妹?”二皇子歪着头,生疏地重复了一遍。
“对,这是妹妹,你的妹妹。”
“妹妹!”二皇子念顺了,十分高兴,“妹妹!”
“澈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听到了没有?”
“妹妹!”
鸡蛋羹上来了,量不多,小小一个汤盅,上面撒了些碎萝卜,碎肉绒,碎青菜。
钟婉把鸡蛋羹和蔬菜肉绒拌匀了,用小汤匙喂二皇子吃。
二皇子这回却没有马上吃,他小手指点了点乐安郡主,满脸疑惑:“妹妹!妹妹?”
钟婉耐心地解释:“妹妹太小了,还不能吃鸡蛋羹,等她和澈儿这般大了,澈儿和她一起吃,怎么样?”
二皇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吃鸡蛋羹时还是频频回头去看乐安郡主,看样子若是他能走路,还是要拿起勺子喂乐安郡主吃鸡蛋羹。
还不容易喂二皇子用完早膳,钟婉把孩子交给各自尚宫看着,才重新清理膳桌,摆上她的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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