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知许吃的心满意足的时候,再一次有人敲门了。
曙天打开门,宋樗正端着一碗牛肉面站在门口,他见着曙天先是惊讶,然后就看见了桌子上吃剩下的一片狼藉,赌气道:“周姑娘既然吃了,牛肉面我就端回去了!”
“站住,曙天,把面抢了,人赶走!”周知许喊道。
宋樗下意识就想要护着手中的面,不过他显然不是曙天的对手,曙天几乎是连汤都没洒就抢过来了,然后一把关上了门,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宋樗。
“你你们!”
“回来。”宋邶就站在对面的房间门口,宋樗盯着他看了几眼,他是什么时候换的房间。
宋樗恹恹的走过去,宋邶应该是看见了刚才的全过程,此时此刻却还在淡定的喝茶。
宋樗不禁抱怨道:“公子,他们也太过分了!说抢就抢。”
宋邶斜睨他一眼,反问:“那碗面不本就是给她吃的吗?”
“可是……”
“再说了,我只是叫你去看看她,你自己非要给她买面。”宋邶怼他。
宋樗觉得现在的宋邶话多得已经不像是以前的宋邶了。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宋邶问。
宋樗“哦”一声,说:“我去四处查过盐,苏州的盐价基本都没有问题,但是之前苏州都是从杭州买的海盐,可这最近几个月都是用的从金檀运的井盐。”
金檀?
金檀的井盐在全国都非常出名,但其质量和杭州的海盐相差不大,而海盐价格便宜,井盐却十分昂贵,所以只要是有选择,基本是都会选海盐,最近几年金檀的盐业下落很大,但今年却突飞猛涨。
苏州挨着杭州,为什么会突然间就买井盐?看来这杭州的盐果然是出了问题。
“公子,我怎么觉得这盐的事情,跟金檀也脱不了关系?”宋樗试着问,“公子,你想啊,这杭州的盐业出了问题,谁获益最大,金檀的井盐啊!金檀盐业获益,谁的利益最大?金檀周……”
“够了,”宋邶呵斥他,说,“金檀周家的事情不要妄议,我们没有实证就不能随便猜忌别人。”
宋樗讪讪的笑了,没有说话。
“咚咚。”
“宋大人,是我,青藤司曙天。”
宋邶点头后宋樗才开门放他进来,曙天手里还端着一个空碗,宋樗认得,是刚才那碗牛肉面。
周知许这么快就吃完了?
“给!”曙天强行硬塞到宋樗的手上,说,“谢谢,麻烦拿下去。”
“你!”
宋邶挥挥手,说:“去吧,在下面等一会儿再上来,顺便给曙天大人要一间上房。”
“是。”宋樗咬牙切齿的出去了。
曙天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了离宋邶很远的地方,在宋樗走后,他立刻查看四周,确认外面没有人之后关上了房门。
“你这种动作,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你要对我图谋不轨。”宋邶十分淡然的讽刺他大惊小怪。
曙天耸耸肩,说:“宋大人既然让那小子下去了,就肯定知道我要说些什么了。”
宋邶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语气事不关己道:“金檀周家。”
既然猜到了,那就不卖关子了。
“盐这个事情,确实和金檀周家有些关系,”曙天看起来毫不在意,就像是那个家族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只不过,金檀周家的管家人不知道。”
宋邶看都不看他,仿佛对他说的事情是真的没有兴趣,曙天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茶下肚。
也不怕自己睡不着。
“你是金檀周家的人,我没记错的话,虽然薛浸衣不管事,但她还是周家的当家人,整个金檀的当家人,即便是你对周家有意见,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至于过来给我说这些吧?”宋邶捏着茶杯,细细把玩。
在宋邶问完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或许是都在明里暗里的试探对方的虚实。
宋邶嘴角噙着笑,他依稀记得,以前很多人讨论薛浸衣的时候都说她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治理家族上更是冷漠无情,十六岁拿到掌家大权之后,一年中就杖杀了数十人,整个金檀无人敢作奸犯科。
现在几年没有回来,金檀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吗?
那金檀周家还真的是如同传说中的一样,是个龙潭虎穴。
“我和金檀周家唯一的关系就是薛浸衣,其他的,跟我没有关系,在少主回来之前,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金檀,更不允许金檀周家的人自己找死。”曙天这就很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宋邶反问:“你莫非是想借我的手铲除你们金檀周家的异己?”
“不是异己,是渣滓。”曙天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这是下了血本了,薛浸衣不在,青藤司不能公开和金檀周家撕破脸,因为师出无名。
宋邶抬眼,顷刻间眼神忽变,连曙天都因为他这个眼神变了态度,正当他心里警铃大作时,他听见宋邶问:“周知许,是金檀周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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