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自信都没有。
小丫头还挺自信。
“彤彤女!”我冯妈说。“你连信心都无,是比不及我的小女儿!”
“我在班上说话谁都得听!”小丫头说。“没哪一个同学敢犟嘴!”
“哟!吹牛皮快吹到天上去了!”三丫头好笑。“不就仗着能打几下子么?”
“就要能打!”小丫头越说越来精神。“有的同学好坏,不打就不听话!”
“徐老师让你打人?”王瑶问。
“徐老师说了的,谁在班上调皮捣蛋,就让我打谁。”郭静静说。“班上有个朱从海,孬的狠,爱打架惹祸,被我打的求饶,见我都害怕!徐老师说打得好,不遵守课堂纪律,调皮捣蛋,就要把他打服!”
“静静!”我妈说。“把别人打痛打怕就行,不能打伤了!”
“妈!你不晓得。”郭静静说。“徐老师去他家好几次,他爸妈说管不了,让老师管的。”
“那你还成了徐老师的代言人?”三丫头说。“徐老师除了给你一个班长,还给了你么事?”
“我不要她给么事。”小丫头说。“三姐!我在班上多威风?人人见我都喊郭班长!”
小丫头长大了可能了不起。
“好了起,真是威风!”王瑶夸她。“就是别威风过了头!”
小伢都信宠,小丫头完全是被她的徐老师宠的。
在家又被我妈宠,成了宠上加宠。
到了郭静静的学校,外面大揉场已好多伢,与冬天形成了鲜明对比。
郭静静下车,就有几个女学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红花褂子小的小女孩说:“郭班长!上学天天坐车你妈接送!”
“朱燕!”朱大湾南北横直一里多路,伢多。小丫头说。“你家没车呀?”
“没,没有。”朱燕说。“还是你家好,有车!”
“我爸为我妈买的。”小丫头说。“十好几万呢!”
“静静!”我妈说。“跟同学去班上,妈送你哥你姐们去了。”
“妈!你去。”小丫头挥小手。“哥!姐!拜拜!”
“好!拜拜!”王瑶在车窗前挥手。
我妈打转调头走。
“小丫头是不得了!”我冯妈说。“处处炫耀摆富!”
“要面子!”我妈说。“这样也好,晓得努力学习,成绩不好就丢面子!”
“跟你学的。”我冯妈说。“妹妹!你人美,开着车跑更是吸人眼球!”
“姐姐!”我妈说。“臭男人不想女人他就不叫男人!”
“唐大肚子!”三丫头忽然说。“车开进了朱大湾!”
“咦!一大早的他到这儿搞么事?”我妈说着,放慢了车速。
唐大肚子车停在一座屋头边,车门打开,从里面迅速钻出一个长披肩发,身着花裙子的女人,闪身进了弄子里。
“昨晚又弄了谁家的媳妇!”我冯妈说。“真是狗难致吃屎的本性!”
唐大肚子倒车调头,加速很快离开,飚到我们车前头,飞快的绝尘而去。
“那女人不知是谁?”我妈说。“背影看着身材还怪苗条的!”
“总是男人不在家,出去卖了的!”我冯妈说。“一到晚上,街沟子里出来晃的女人多的是。”
“这时代乱了套!”我妈说。“旧时代的老一套,又死灰复燃!”
车顺大道直溜,很快到了学校,邬彤彤让门卫打开大门,车直抵邬彤彤家门口。
只见着干妈,不见干老爸。
我们下车,我妈打开后备箱,往外拿祝英苔与小虾子。
“姐姐!”我妈说。“拿点祝英苔与虾子你尝尝。”
“祝英苔市集上有卖的,一小把两块钱。”干妈说。“弄好的细虾子要五块钱一斤!”
“我哥呢?”我妈问。
“老家又老了人,值客去了。”干妈说。“邬洼这两年不好,总在死人,还死的不老不少的中年人!”
“妈!”邬彤彤问。“谁又死了?”
“在山坎处打石头的刚子,被石头塌下来砸死了!”干妈说。“开石头卖钱好,把命也卖了!”
“石头要倒他不晓得跑过来?”邬彤彤不解。
“跑,跑个屁!”干妈说。“也是他该死,头天晚上做梦,来个老头让他再不要去打石头,说是那里是他家,要打让他拿命去换!结果是别人来催着要石头,他老婆邹琴不让他去打,他非要去,钢钎还动几下子,山破就塌下来,砸破了他半个脑壳!”
“真是大苕!”邬彤彤说。“已经有神灵托梦警告,还要去打,不是找死么?活该!”
“你看再么搞!”干妈摇头叹息。“伢才几岁,邹琴腿又不好,他老头又不在,只剩婆媳两个女人……”
“是再难搞!”我妈说。“只有就机会,招个人进去。”
“妹妹!”干妈说。“现在正搞计划生育,好招人么?招人招个好的就好,招个不好的,中途引走了邹琴,那就是雪上加霜!”
“姐姐!”我妈说。“我送姐姐去派出所,你忙你的!”
“妹妹!”干妈说。“就只记得说话,也没沏杯茶水你们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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