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放榜的这段时日里,洛宇拓可谓是坐立难安,就怕被问及考的怎样。自回来后他就一直待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日常生活全靠他的贴身小厮里里外外忙活。
丞相夫人带着鸡汤过来看望,小厮见了连忙将书房门打开了。
“拓儿,娘给你炖了点鸡汤补身体。”丞相夫人亲自打开了秋萍挎着的篮子,将鸡汤端到了书案上。送鸡汤只是一个幌子,没有亲眼看到洛宇拓的状态,她很不放心。
“辛苦娘跑这趟了。”洛宇拓听见声音这才回过神,顿了一下才开口:“放着就行了,我等下喝。”
这几天洛宇拓的心中焦虑,气色算不上好,就连眼底都多了抹青黑。丞相夫人看到他这样子很是心疼,将盛着鸡汤的碗往他那里推了推,倒也没再继续劝说他喝。
“拓儿啊,你觉得这次殿试你考的成绩怎样?”丞相夫人斟酌再三才询问出口,这些日子洛宇拓的状态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实在有些担心。
洛宇拓坐在椅子上,腰背虽挺得笔直,但能从眉宇间看出他的疲惫。以前他对功名不怎么感兴趣,读起书来也是吊儿郎当的。对于这次殿试成绩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只说道:“这次的成绩应该还行吧,我尽力了。”
看见丞相夫人的面容上难掩失望的神色,洛宇拓放在书案上的手慢慢收紧成拳,他何尝想给出如此无力的回答。
他这次参加考试代表的是丞相府,背后有多少眼睛盯着的。他不止压力大,就连心境也糟糕的彻底。至于具体在考试中发挥了多少水平,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
洛宇拓颓废的样子让丞相夫人不忍心责备,她默默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考完了就放松下,不论成绩怎样都先放一放,身体重要。”做父母的都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当事情到了眼前的时候,却又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就好。
洛宇拓没想到丞相夫人会如此回答,诧异的抬头看着她。良久才收回视线,在她的注视下端起了碗慢慢的喝着。
直到洛宇拓喝完鸡汤后,丞相夫人才收了空碗离开。门打开又再度关闭,书房内重新回归宁静。
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洛宇拓才放纵自己撤下外层的坚强,无力的靠在椅背。没有人不想成功,但是现在的他竟然有心思想着不要输得太难看。他不禁自嘲的笑道:“我何时如此狼狈过啊。”
等待的时间永远是令人煎熬的,虽然这些天洛宇拓的情绪好了不少,但是精神气还是不佳。就在丞相夫人硬拉着洛宇拓在花园里赏景散心的时候,从前院传来一阵哄闹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吵?”丞相夫人眉头微蹙面带不喜的询问着刚从前院跑来的丫鬟。见丫鬟跑的太急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又训斥道:“如此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二)
训斥过后丫鬟的行为才有所收敛,但神色依旧欢喜:“恭喜夫人、少爷,放榜的官爷来我们府上道喜了!”
“真的吗?”
洛宇拓一扫先前的颓废,整个人瞬间看起来精神多了,立马起身跑向前院。丞相夫人还在巨大的落差中没缓过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连忙赶过去了。
此时的前院很是热闹,人满为患不说,丞相正满脸喜意的和放榜官员说着客套话。
“拜见大人。”洛宇拓上前,磊落飒爽给放榜的官差行了一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而后才看向丞相,跟他打了声招呼:“爹!”
“拓儿来了。”丞相频频点头,眼神里满是自豪。
“恭喜洛家公子荣获此次殿试的榜眼,被圣上赐予翰林院编修一职啊!”
放榜的官员乐呵呵的看着两父子,右手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后又慌忙放下,好像生怕被旁人看到似的。丞相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把腰间的钱袋解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放榜官员的手里,整个过程没让旁人看见。那放榜官员也是个人精,任由袖子滑落挡住了手掌,等再抬袖的时候手中的钱袋再不知不觉间被他收入了囊中。
放榜官员得了好处,这才喜滋滋的同丞相告别离开。
洛宇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见丞相和放榜官员的小动作。自考完试之后他那颗心就一直吊在嗓子眼,直到此时此刻才敢将它放下。
父子俩一前一后踏进丞相府,同丞相夫人迎面碰上。直至此时丞相夫人还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不停的追问父子二人事情的真实性。
洛宇拓考得榜眼荣获官职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与丞相交好的同僚们纷纷上门表示祝贺。一时间丞相府风光无限,现在的洛宇拓算是真正的才貌双全,让很多未出阁的姑娘们再次动了春心。但可惜的是洛宇拓已经娶了江芊芊,而江芊芊也是格外的优秀。光是这点就让许多姑娘萌生了退意,更有甚者直接收了心思。
百姓们的言语之间皆是赞扬洛宇拓和江芊芊为丞相府争了光,可赵慕灵却不这么想。他们两人是夫妻,江芊芊也确实有本事,靠自己的努力在商业界拼出了一片天,她就算再不满意这些流言的内容也无可奈何。
洛宇拓满腔喜悦却没有人分享,他很想去找江芊芊,却又拉不下那张脸。正在犹豫的时候,丞相夫人来书房了。
丞相夫人拿着衣服在洛宇拓身上比划着,满意的说道:“拓儿,这是娘让人专门为你定做的衣服,今晚晚膳前你记得换上。”
“怎么了?”洛宇拓有些懵。
“当然是庆祝你榜上有名了,虽说没考得状元,但总归还不错。”丞相夫人喜不自胜,将衣服递给了洛宇拓:“你别紧张,就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而已,没请外人。”
“知道了。”洛宇拓淡淡的回答着,他没有怎么注意这些琐事,也只隐隐约约记得贴身小厮好像跟他提起过。对他说宴请谁都不重要,只要有江芊芊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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