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瑛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我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担心今日情况有变,便叫了她过来详加询问。
“路上可还顺利,有没有遇到麻烦?”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可千万不能招惹那些不必要的是非。
“顺利倒是顺利,麻烦也没遇上。”良瑛垂头丧气地。
“那便好!”
“好什么好呀姐,我们寻了一下午,亲人旧宅也找到了,街坊邻里也问过了,可是别人樾的亲人早就搬离了殖业坊,不知去向!我们又去了崇仁坊找樾那嫁到长安的远方表姐,可是那家人刻薄无比,樾的表姐如今缠绵病榻、命不久矣,根本无力照顾她!”
“那樾人呢?”我问道。
良瑛朝着门外嘟嘟嘴,:“樾也是烈『性』,见投亲不成走投无路,便转身就往那水渠里跳,幸好马车夫略通水『性』,才把她救了起来,如今她浑身湿透,我便先将她送回了厢房,唉,真是可怜。”
没想到竟是这般运气不佳,难怪良瑛在此处又是叹气又是伤怀。
“她现在状况如何?”
“唉,倒是没雍性』命之虞,只是如今话不肯一句,就坐在那里不停地落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走,看看去!”我便让良瑛引着,去往樾的住处。
一打开门,我就见到一个头发散『乱』、衣衫湿透的女子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似的。良瑛见状,连忙走过去用捡起地上的『毛』巾将她包裹了起来。
“樾,”我轻轻地喊了一声。
她呆坐未动,我便声音稍大的又喊了一声:“椋”
她终于有了些反应,微微抬头看着我,眼神涣散,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你且起来话!”良瑛将她扶了起来,樾有气无力地靠在良瑛身上。
“你可还有什么亲人,在长安或者外地的都可以。”既然选择了帮助她,那我便只能一帮到底。
樾摇摇头,哽咽着:“我,我——”话还没口,便已经又要哭起来了。
“你别哭呀,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帮你再想想别的办法了。”良瑛忙劝住她,还很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我十岁时家乡闹饥荒,父母为求生路,便将我卖到了长安,最后辗转进了苏府,如今我早已不知他们身处何处。”樾的话语里充满了绝望,听得我和良瑛都感慨连连,原来竟又是一个与我同命相连的人。
“那你今后作何打算?”
樾轻轻推开良瑛的手,跪了下来,向我叩首:“樾走投无路,不知姐是否愿意收留我,我虽是书房丫头出身,但一切的粗重活儿都能做。”
我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可是这长孙府,常有京城官员往来,我的义父与苏大人也有些交情,你若想要留在此处,便最多只能在我的这个院落中活动,你可愿意?”
“姐不弃,能赏我口饭吃,我就心满意足了,哪还敢有别的奢求?”樾哀哀地答道。
“人多嘴杂,终究会有纸包不住火的一,罢了,你且先留下,我派人再去打听打听你亲饶下落。”我这个院子面积不,房间也多,平时也只有我和良瑛以及几个粗使丫头住着,如今再添个懂些诗书文章的,倒也不显得寂寞。
“良瑛,你明日便去长孙硕那里,将樾的名字登记着,如此,也可每个月领一份月钱了。”也算为她将来寻亲,积累些盘缠吧!
我交代樾且先休息两日,不必立刻出来干活,便领着良瑛出去了。
我们在回廊之下缓步走着,良瑛拉着我的胳臂:“姐真是心地善良。”
“以你今日所见,这个樾的故事是真的吗?”
“我见那心灰意冷的情状,而且也的确看到了她生病的表姐和空『荡』『荡』的旧宅,想来应该假不了。”良瑛很认真地回答。
我抿嘴一笑,忽然想起了长孙府里那些明逻暗哨,便停下来,悄悄对她:“明日,你着人去苏府问一问有没有一个书房丫头叫瑾儿的,就她的表姐有封信要交给她。”
良瑛怔了怔,答道:“是,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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