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荷早先回了宫,儒曜等坤宁宫的散了场才跟着出来,脚刚迈进长春宫的门,就见了马尔泰氏拉着孟清荷坐在院子里,案上摆的笔墨显然是用到一半搁下的。儒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马尔泰氏千里迢迢来跟前儿谄媚来。
正瞧着,孟清荷恰好抬头来,两人对了个眼神,儒曜就笑着过去:“饶妹妹来了,这么快?咱们一道从坤宁宫出来,我回长春宫,妹妹来长春宫。这一回一来速度就是不一样啊。”
马尔泰氏听出了富察儒曜的冷嘲暗讽,但还是谄笑着:“姐姐说笑了,定是姐姐路上看风景,误了脚程。”
儒曜瞧了一眼孟清荷说:“那是我多想了,从坤宁宫到长春宫风景的确不错,姐姐回去时可要认真看看,可别顾着看景儿,忘了回景阳宫的路。说来我也刚从景阳宫搬过来,我那主殿最粗壮的竹子下埋了一坛好酒,麻烦饶妹妹帮我挖出来,稍晚些送过来。”
马尔泰氏怔住,她没想到儒曜会让她帮忙干这个,一时失了方寸,慌忙应着:“好的好的,回去便给姐姐找来。瞧着天色不早,嫔妾还是早些回去给姐姐把那坛好酒挖出来。”
清荷起身:“我还有半幅字没写完,就不送饶常在了。”
马尔泰月饶福身回去了。
儒曜这才坐下,清荷斟了杯茶递给儒曜:“我懒得去同她说,也亏了你回来的及时。”
“她前脚在坤宁宫惹了众人,后脚倒是要一个一个去讨好说理。我倒是想和姐姐你安生的写几个字,可不得把她赶走了。”儒曜啜一口茶,轻轻的说。
清荷微微笑着:“就任她讨人厌去吧,碍不着什么。咱就好好的在自己宫里喝茶。安生的享受日子。”
儒曜端起茶杯闻香:“是呀,在这宫里躲清闲,可是不易。”
“容昭今日没来?”
“她说晚些来,要带她宫里厨房的小点心,要咱们好好尝尝。”
“那便等着她了。上次她带来的龙点酥可真心不错,到现在还念着呢。”
“兴许这次有更好的,容昭姐姐宫里的厨子是这嫔妃里顶好的了。皇上偶尔还要来贪一嘴。”
“也不知她去哪寻来这么好的厨子,真是让人羡煞呀!”孟清荷笑着摇头。
春禧殿
静语把了一壶好茶斟给杨婉和流萤,边说着:“不是什么好茶,只得等日后有了再请你们喝了,现在只能委屈委屈。”
杨婉笑着:“你倒给内务府使些银子,这好茶不倒有了?”
“我早便给了,这已是我这位分能拿上的最好的,总不能僭越了,。”
杨婉又说:“那怎的我宫里便有上好的碧螺春,西湖龙井也是有的。”
静语惊讶又疑惑:“难不成全是你拿走了?人家公公说了除了位分高的主子用的,只剩下一点点,想来便是你了。”
杨婉掩嘴:“那便是你下手晚了,改明儿到我宫里吧,让你喝个饱。”
流萤也笑,“可着我宫里也没有这样好的东西,说来本也不喜欢,平日做些女红打发时间,没有闲情逸致来喝茶。”
杨婉调侃:“那哪日还要妹妹送我们一人一件女红啊,可要好好瞧瞧妹妹的巧手。”
叶流萤应着:“那可不,要挑两件顶好的送给姐姐们。”说着打了个喷嚏掩起鼻来,怏怏的:“怕是刚进宫来水土不适,如今倒受了风。”说着摆手道:“妹妹先回了,实在怕这病染了姐姐,先回宫养着。待好了再与姐姐们一起吃茶。”
静语杨婉站起来送着流萤:“妹妹当心身体,明日便送些补品过去。好生养着,待好了再玩不迟。”
流萤点头便出去了。
静语有些担忧看着杨婉:“婉姐姐也要多些注意,免得像流萤妹妹一般刚来便病了。”
杨婉点头:“是呀,你也多些注意。”
“嗯,才刚让兰香煮了淡些的姜汤,防着病了也可口些。”
“还是静语妹妹贴心,可不要病了,自己身上难受呢。”
才刚喝罢姜汤一会儿,就有太监来传话,传进了屋里说:“纯贵人万福,婉贵人万福。皇上今儿翻了婉贵人的牌子,还请婉贵人回宫随奴才们走。”
静语和杨婉相看着,静语面露喜色:“我就知一定是婉姐姐,姐姐且去,明日我们再闲话。”杨婉点头出去,月色已起,朦朦胧胧别有一番美意。
月色朦胧起,且有撩人意。
待把酒红帐,闺中春色暖。
杨婉锁着眉头出来,瞧着夜色长出一口气不觉竟有些感慨,见旁边的太监宫女过来才收了情绪,一直走回去。
沐浴费了好大的劲才完了,由着太监裹了被子驼到龙床前,就躺在床上,皇上还没来的,杨婉盯着帐顶的花纹出了神,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不知是她为何要入了宫这样活着,还是,总觉得这样活着有些屈辱,这侍寝的规章制度,宫中种种无不体现的都是自己身为女子低人一等,要仰着男人活,从前是父亲现在是丈夫,不,不算丈夫,除了皇后是妻,天下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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