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禾姐，夫子应该穿什么衣服呢？”碧禾看着丫鬟们摆弄的各色衣服，为难的看着自己，可是自己从小就在府中，也没有见过教书先生，只知道青衫儒袖，难道穿这个？
燕然早已穿好了里衣，见下面没有动静，走到内堂，见小丫鬟们正为自己的衣裳思虑，不禁嘴角上扬。瞧着她们这般激动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去当状元了。
“我可不是去教书的，而是教骑射的。是夫子，但不是文夫子，而是武夫子。”
碧禾几个丫鬟不服，“武夫子又怎样，小姐可是国子监的先生。”
“就是，小姐会是国子监仪表才智俱佳第一夫子！”
燕然随意挑了一件深衣式袍服，“算了吧，国子监都是一群胡子一大把的老头，你家小姐在里面不漂亮也得漂亮。”
又拿了件青色的外衣，“不如随意挑一件，去点个卯后就可以了。”
碧禾点头，赶紧给自己小姐换上衣服。
燕凌看着坐在马车一角，翻开着自己的功课的老姐，“姐，你不会真的要去国子监教书吧？”
“慢，纠正一下，不是教书，是教骑射。”书翻去一页，燕然眉头一皱，“最近你的功课好像不是很认真嘛？”
燕凌屁股往外挪，“这个，这个……”
放下书，燕然看向燕凌，“听说两日后有小测，你若是不过，你和你的朋友张沛、刘洵就不要去东宫狩猎了。”
“什么！”
燕凌一声惊叫，吓得马匹嘶吼。
外面的小厮好不容易安抚了马匹，免得在街上横冲直撞。
车马沿着国子监外围绕了一圈，透过马车向外望去，燕然不禁赞叹，不愧是第一大学府，真真气派。就占地都有两个国公府那么大，也不知道里面如何。
由于来的挺早，燕然就随同燕凌行走在一群青衣儒衫的书生当中，很快张沛、刘洵二人也来了。
“郡主。”
燕然点头，然后拍了拍七窍已不见两窍的自家兄弟，“记得姐姐说过的话。”
然后燕然便走了，徒留燕凌一个在原地七窍生烟。
“燕凌你怎么呢？”刘洵拍了拍燕凌的肩，询问道。张沛也看出不妥。
燕凌捂住脑袋蹲在地上，“我若是小考不过，姐姐说就不带我们去呢！”
“哦~”
刘洵、张沛两人相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将燕凌抬了起来，“好不用功。”
“你们！”
比起燕凌，他们俩更怕燕郡主，听说燕郡主一晚上斩杀数十人。不去东宫狩猎可以，得罪郡主不行。
想到以后要上郡主的课，就觉得害怕！
“小姐，这国子监好大。”碧禾随着燕然四处闲逛，不免被着一处一景所惊叹。
“这里可有三千师生，自然庞大。”燕然走马观花也看得差不多了，终于弄清楚了藏书楼的所在之处。
不过，日子还长，等宋三查到消息再说吧。
走廊前方有个老者候着，看样子是早早地等着自己。
看他粗布衣裳，却风骨外露，想来是夫子中的一员。
“先生有礼”燕然向前施礼。
那人侧身只受了半礼，“在下国子监博士崔璇，奉祭酒之命，在此恭候郡主。”
看此人风骨灼灼，又姓崔，想必是清河崔氏族人。
清河崔氏一向是高门氏族，族中不少高官子弟，一向是大陈江山的中流砥柱。比起太原王氏的高权垄断，清河崔氏显然做得低调的很多。
小小的五品博士，竟然有如此气度，看来清河崔家多出人才这是真的。
不过瞧他那身衣服，应该是旁支吧。
“请。”
崔璇在前面带路，燕然跟在他的身后。
“崔博士，在下初次任教，院中不懂之事，还望指教。”燕然拱手，样样礼到。
“郡主客气，院中学子都是恪尽礼教、恭敬之徒，一应大小事务皆有人安排，郡主只要辰时点卯，在南苑授课即可。”
崔璇说完，便再也不吭声了。
瞧他刚才的话，看样子这国子监是准备把自己当花瓶供着了。也是，如今的文人墨客不少是腐朽儒生，让自己一介小女子教授箭艺，怕是得掀起一场众怒。
呃，不过听说这国子监祭酒可是位妙人！
经过一个武场，到了北苑一处独立的院子崔璇便止步。
“郡主到了，请。”
见此，燕然只好自己走了进去。
看着是个小屋子，里面倒是物物精致，江南桂坊的苏绣，青釉莲花座贯耳瓶，花缠枝牡丹纹笔洗……每一件拿出去都可以养活一家老小，不愧是清河崔氏的嫡出子弟——崔六郎崔毓。
往里面走，不远处坐着一位穿着青衣正在读书的少年，发丝没有束起，只是在后面用几根发丝编了一缕辫子在身后。青衣慵懒，清风一吹，墨发微乱，里衣下的春色隐隐约约可以窥见。
燕然见此，念了几道清心咒才勘勘止住了蠢蠢欲动的鼻血。
这位崔毓公子，一向有钟灵毓秀之称，是清河崔氏公子中最为俊美之人。
如今见到，自叹这崔氏会养人，倒真是为绝世佳人。
“崔祭酒。”先声夺人吧，起码缓解刚才自己想留鼻血的冲动。
崔毓本来看着书，听声抬头看去，一位身着深衣长袍的清秀男子，不，女子正在看着自己，不免一笑。
这一笑不要紧，弄的燕然差点乱了心神。
“郡主。”
崔毓只是微微淡淡地招呼，然后旁若无人地看书。
见此，燕然也不好打扰，只是在远处的椅子上静坐。
半个时辰后，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书。
燕然有些无聊了，坐在那里荡着腿，玩手指。
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数被旁人瞧去，还一直在玩。
实在无聊了，轻声轻步地走到崔毓身后的书柜，原本以为多半是些经史子集，没想到有两层都是些精怪野史，都是些她没有看过的。
拿了一两本便看得入迷，靠在书柜旁就是一上午，孜孜不倦。
崔毓看着小厮已经摆好饭，便起身到了燕然身边，慢慢抽着了她手上的书。
看着那双微怒的美眸，嘴角上扬，“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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