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音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对方。
男子伸出手,在苏锦音的发髻上碰了一下。
苏锦音的脸顿时有些发烫。这是做什么?若不是想尽快离开,苏锦音真想扬声呵斥一句了。
男子看着苏锦音这又羞又恼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他将方才碰过苏锦音头发的手摊开,将手心的东西给她看。
竟然是一只蚱蜢。
苏锦音吓了一跳,却强作镇定只退了半步。
幸好方才没有出声呵斥,苏锦音庆幸地想。她同面前的人再次行了个礼:“多谢。”
“这样的小事,你也屡次谢我。那你的救命之恩,我要如何来报呢?”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这是一句温柔的调侃之话,却让苏锦音全身都如同冰雪袭来,冻僵了一般。
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拿恩人的命来报。
记忆中的烈火焚身从未被淡忘,苏锦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答对方:“您言重了。那不过都是意外。”
“意外也是大恩。”男子察觉到了苏锦音那一瞬间的僵硬,他当她是紧张。再看她的用词和动作,他猜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所以,男子就故意弯下腰,逗苏锦音道:“有道是救命之恩,当以身……”
“我缺钱!”苏锦音飞快地答道,“我很缺钱,您赏我银子吧。”
“就用银子报恩。”苏锦音补充道。
她再也不要什么以身相许的报恩了。这样的报恩,她受不起。
男子收敛了笑容,从腰间的香囊中取了一个金锭子递过去:“这样够了吗?”
苏锦音看也没看地接了过来,连声答道:“够了够了,多谢。”
此时,她心揣得老高,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直接飞离此处。
“我先走了?”苏锦音试探着说道。对方竟没有阻拦自己。
她再不耽搁,疾步走向那池塘边的回廊。
一口气走了数步,直到了回廊上方,苏锦音才回过身,偷偷又看了一眼那池塘边的男子。
男子正伸手将桃花枝拉下,他一身白衣,站在这粉『色』桃花树下,超凡脱俗。
苏锦音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昔日她曾也见过秦子言折枝一笑,那笑容甚是夺目耀眼。
如今这一位,明明面无表情,无笑也无悲,但那低头轻嗅的模样,却让人挪不开视线。
日晖灼人,月芒勾人。
苏锦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慢跳了一拍。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气质和容貌能如此分离。明明是稚气至极的长相,但举手投足却尽显优雅。且在这种时候,没有人记得他那少年的模样,只忍不住去想,那葡萄眼下的一颗泪痣,甚为灵动。
大抵凤骨龙姿,就是如此。苏锦音收回思绪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她并不是一个沉『迷』男『色』之人。这般注意此人的原因,苏锦音一万个不情愿与秦子言相关。
池塘桃树下,秦凉松开了手中的桃枝。桃枝很快弹了回去,颤落了数片花瓣。
粉『色』的花瓣回旋着落下,秦凉伸手接住了其中的一片。他很快就将它又松开,任它落回了地上。
这位苏大姑娘见到自己的反应,每一次都很有趣。
她都胆大到敢用匕首对着他,敢冒充红锦靠近他,这次却为什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秦凉摩挲下右手的凤血玉扳指,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他不知道自己对这位苏大姑娘有什么样的想法,但他并不排斥再见到她。哪怕,她依旧是这么与众不同。
苏锦音终于回到了先前的园子里。
苏芙瑟也已经回来了。
虽然园子里暂时还没有兰安郡主的身影,苏锦音却仍上前亲密无间般地挽住了苏芙瑟的手,故意夸她道:“芙瑟,你手中这团扇真是好看。父亲知道你今日如此出众,定会为你高兴。”
她这一句之后,自然是想往秦子言身上延伸。
却不想,迫不及待的大有人在。
首先是那被苏锦音怼过的张姑娘再次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她讽刺苏芙瑟道:“庶女就是庶女,一把扇子都当做宝贝一般。”
苏芙瑟好不容易出一次风头,哪里会甘心被嘲笑。她故意大声说道:“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毕竟三皇子说了,下次还要请我赴宴。万一,这扇子就是进皇子府的牌子呢?皇子府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张姑娘同样扬声答道:“三皇子还未封王,哪里有皇子府。你是说三皇子邀你进宫赴宴吗?”
苏芙瑟完全不知道这一点,她一个庶女,平日怎么有这种见识。想到此处,苏芙瑟对苏锦音的恼怒也更加深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不满地道:“我当然比不过你们这些姐姐一个个知书达理、见识广博。我就也只能等着三皇子说给我听了。”
这话说得太不要脸,激起了众怒。
大家呸她道:“我们才不是你姐姐呢。”
“你姐姐不在你身边吗?”
“说起来,方才苏大姑娘你去哪里了,莫不是想去看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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