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好!”茌家主咬牙切齿大叫道,一点儿往日的风度都不顾了。
服侍他的小厮年成见状,吓得不敢说话,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捧着痰盂。
茌家主一边漱口,一边黑着脸咬牙切齿。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破口大骂,所以只能咬牙切齿地道:“她肯定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会做出如此难吃的菜?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难吃!
这味道,他完全不想回顾。
入口微甜,带着奶油的香气。
可是还没来得及回味这美好的味道,接踵而来的便是一股混合了酸味的奇特的咸味还有辣味。
他的舌头顿时被这味道麻痹,脑袋也有霎那间的空白。
漱口根本无法去除口中的味道。
不,应该说就算口里已经没有味道了,他仍旧能够感觉到那股味道在支配着自己的嘴巴和大脑。
他一气之下,将手上的漱口用的杯子一砸。
可是祸不单行,杯子砸到地上,碎片飞溅,一块尖锐的碎片瞬间飞向他的眼睛。
他寒毛倒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才没有让碎片直接冲到自己的眼睛之中。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脸上也被划了一道伤口,血液顿时流了下来。
“家主!”年成惊呼道。
他连忙放下痰盂,去拿伤药。
脸上的隐隐作痛终于让他冷静下来,尽管仍旧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他坐在凳子上,任由年成给他涂药,脑子里回想着自己拿走那鸽子的那一幕。
现在回想来,茌好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年余敲门,“家主,大小姐院子里的香梅姑娘有话传来。”
茌家主挥了挥手,让年余不用再给自己涂药。
“让年余进来。”
“是。”
“她传了什么话了?”茌家主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轻轻地摩挲着。
“香梅姑娘说,这次做的东西是大小姐新研究的方法,味道好坏还不可知,所以说先让下人先试一下,家主再吃。”
年成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茌家主,咽了一口口水,为年余默哀。
果然下一秒,年余就被扔了一个茶杯盖子在脑袋上。
“她竟然传话来,为何你现在才通报?”茌家主心里怄得慌。
年余有些慌张地跪了下来,眼中闪过茫然之色,“大厨房那边还差两道菜没送过来,奴才就去催了一下,刚刚回来听到了,就进来禀报了。”
年成小声提醒道:“家主,门口守着的护卫被您派出去办事了。”
这里是主院,没经过允许,别的人根本不能进来,不然必然会被重罚。
所以香梅根本不能进来,只能在外面等着。
茌家主听了这话,猛地想起来。
他面不改色地说:“他们被派出去了,你就不知道再找人看着?万一有人偷偷进来怎么办?而且守门的呢?都死了吗?”
年余张了张嘴,人明明都被家主自己给支使开了。
年成一个眼神,制止他继续说。
再说下去,不是把主子更加丢脸吗?
茌家主看着满桌子的菜,没有丝毫胃口,挥了挥手说:“我不吃了,你们把菜都撤了吧。”
年余听了,连忙劝说:“家主,您今日在外面本就吃的少,现在又不吃,对身体可不好。”
茌家主皱眉,“我说不吃你便撤下去,多话做什么?”
年余讷讷地低下头,眼睛看向年成。
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你惹主子生气了?
年成微微摇了摇头,又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有事待会儿出去再说。
茌家主擦了擦手,将手帕扔在桌子上,然后掸了掸衣服,起身往隔壁走。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微微侧头对两人吩咐,“记得准备一些吃食,时刻热着,免得夫人饿醒了想吃。”
“是。”
茌家主去了小书房,摊开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看两眼,就忍不住喝一口茶水漱漱口,但是那个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仿佛已经附在了他的肉上,即使漱了几十次口,也仍旧能够感觉到。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被这味道支配,做了一场恐怖的噩梦。
梦中,茌好奸笑着将一整只鸽子塞进了他的嘴里,一边塞还一边说:“让你抢我的东西!让你抢我的东西!来!吃啊!吃啊!”
第二日,茌家主带着眼睛下面的青影,满脸疲惫地去上朝。
和他一起去上朝的茌骅,一路上不时地看向他。
进入金銮殿以后,除了大臣们,就连皇上,都多看了他好几眼。
几个关系较好的官员还悄悄来问他,需不需要给他提供一些药,让他气得吐血,却还要笑着说,只是做噩梦了。
不过这话没几个人信,一个大男人,要做什么噩梦,才能弄成这副鬼样子?
被一个噩梦就吓成这样,那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一些。
一起办公的官员,都特意避开了他,就怕让他心情更不好。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茌家主不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傍晚,都没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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