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意识逐渐回归,楚景逸缓缓睁开双眼。
可眼前的强光却让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楚景逸动了动身子,行动被束缚,耳边“咣当咣当”的声音萦绕耳畔。
他好看的眉宇蹙起,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囚禁,赶紧打起精神,打量观察眼前的环境。
入眼先瞧见的是前方灰净墙壁,还有悬挂在墙壁纱灯里的夜明珠。
室内亮内白昼,楚景逸清扫了一眼,不多不少正好八颗夜明珠。
楚景逸的视线从夜明珠上移开,被粗绳束绑手脚,闭眼靠着墙半坐在地下的姜姝,正好撞入他的眼。
楚景逸一颗心猛然悬起,开始不断挣扎。
可任凭他力气再大,也无法扯断手上的铁链。
“景王爷。”玉润清和的声音从楚景逸的左侧响起,“难道你真的觉得你能凭力气生生扯断这些粗链吗?”
琴疏桐声音满是挑衅走到楚景逸的身侧。
她纤细的玉指轻轻抚起冰冷的链条。
“琴疏桐,你还想要做什么?难道害死妍儿还不够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待她?她才十五岁,十五岁是一个姑娘最好的年华,可妍儿只能永远地被埋在地下。”
楚景逸一直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他不像楚云湛那样,能隐藏所有情绪。
对他重要的,他就一定会好好珍惜。
不重要的,他不屑理会,所以才会显得冷漠。
“我没想过要把妍儿搭进去,她是我的亲生孩儿,我怎么会亲自将她推进火坑,是她骗了我,是她骗了我。她说那杯茶姜月是自己喝下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为你的贪念跟狠毒找借口。无论你们计划谁死,那都是一条生命。你们万般算计,惜命如金,怎么就没想过别人也不想死?”
“你给我闭嘴!”琴疏桐辩无可辩,朝楚景逸大吼。
“闭嘴?”楚景逸冷笑一声,“元妃娘娘,本王真的好想问问您,午夜梦回的时候,您可在梦中见妍儿嘴唇发黑,七孔流血的惨白面容?可曾听到她一遍遍向你轻唤?”
听着楚景逸细致的描述,琴疏桐脑海一瞬间闪过楚妍中毒那日,躺在她怀中的可怜模样。
楚妍中毒时的模样不断从琴疏桐的脑海里闪过。
琴疏桐两手紧握,身子开始发抖。
从脚尖往上,她感觉身子开始变冷。
“琴疏桐,回头吧,若你还执迷不悟,妍儿真的死不瞑目。”
“我让你不要再说了。”琴疏桐大喊一声,不知从何处抄起的长棍,狠狠朝楚景逸的额头砸去。
长棍命中他的额角,鲜血渐渐浸红了他半边脸。
“景逸。”坐在角落的姜姝,睁眼看到这一幕,吵哑着声音大喊。
楚景逸蹙眉回过脸看她,醒目的血红当即染红了她的双眼。
姜姝想哭,但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哭。
唯有设法脱险,她才能帮楚景逸处理伤口。
万籁俱寂,夜凉如水。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提着纱灯走在安静无人宫道的女子,内穿宫女衣裳,外披黑色披风。
没有月色的夜晚,仿佛在宣示今日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随风摇曳的烛火,微弱照明脚下的路。
女子走到天牢,只用了一只品相中上的玉镯便轻易收买了看门的狱卒。
狱卒将女子带到姜月所在的牢房。
还没从月秀的死走出的姜月,两手抱住自己,正蹲坐在地下发呆。
听到门边细微的声音,姜月恍然抬头。
女子掀下头上的黑帽,嘴角带着挑衅意味的轻笑,慢慢向姜月走近。
女子走到姜月的身前蹲下,纤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温声道:“还在为那名身份卑贱的侍女伤心吗?你可知在你宫里杯中下毒的人正是她。若喝下那杯茶的人是你,你今日也就没机会坐在这里黯然神伤了。”
女子的声音不快不慢。
姜月听了,只觉得刺耳。
姜月抬手拂掉轻捏在她下颚的纤指,抬眸直视女子清眸道:“我姜月自问从未与你争过什么,你这么想我死,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女子突然激动站起。
方才还一脸冷漠的女子,现在面目狰狞指着姜月狠毒道:“我恨你们姜家一辈子,我就是要你们姜家断子绝孙。”
“雍丽华,凡事应该适可而止。”姜月缓缓站起,怒目直瞪。
不管雍丽华如何伤害她都没关系,但她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姜家的不是。
“我就是说了,你现在又能如何?姜月你真是个废物,不仅楚明承的心得不到,就连皇后也当不好。你除了自怜自哀,你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这样万般算计,又拥有了什么?你得到过林祁吗?林祁有细瞧过你一眼吗?”
姜月的温声反问,让雍丽华倏然煞白了脸。
半响,雍丽华突然状若癫狂大笑,看着姜月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我得不到,那你姐姐得到了吗?她是不是死在了大火里?连个全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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