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那样纯粹的白,如雪的衣,喜欢他总是温润得没沾半分邪气的浅笑。
那一场相遇,凝固在他们彼此的记忆深处。
无垢,你是我的梦,你是我年少时最美的画,可现在,我们却不能再继续活在梦里了。
御花园里,宇文旻坐在凉亭,只见幽深宫径上行来几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如云般轻盈的女子,他愣愣起身,看着那抹湖『色』的倩影,晨风吹拂着她的衣袂,仿佛她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抹影子,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她步步行来,步履美好得像是在舞蹈。
“是你……”宇文旻沉『吟』着,又是久久的痴陷其间,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再也移不开。
“无垢,一年多不见,你还好吗?”
一股莫名的辛酸,顿时像决堤的洪冲袭着他的心,由不得忽视,他想哭,想痛苦地在她面前痛哭一场。他却固执的压抑着自己,蚀骨的相思,入魂的想念,一直都在吞食着他的心,他的魂灵。
她抬起手臂,子衿与郁兴退离数丈之外。
她缓步进了凉亭,暖声道:“当我跟皇上踏入帝都,今生今世,便已决定与他在一起,再不更改。”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他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颤,仿佛有千万支银针在捅扎着心,鲜血淋漓。
“这一年多,我只做一件事,就是尝试着放下你。可越想做到,就越是艰难。”
“做不到你也得放!”她说得绝决,偏生语调又是那样的温婉,对于他,她总是做不到太过狠决。
宇文旻捧着阵阵刺痛的心,如冰锥入骨,似钢针扎入:“夕榕,我真的做不到啊!”
她任是如何装扮,他都觉得美,都是人间最美的女子,美得让他此生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看着一脸痛哭表情的他,她道:“你想哭,就哭一场吧。”
他不要哭,他才不要哭。他是爱她,是在无数个夜里为她哭过,可那又如何,他不会在她的面前流泪。
“我曾说过,我愿意看见一个最自在的玉无垢。”她抬起手臂,“哭吧!就痛快地哭一种,不要把什么苦都闷在心里。哭吧……”
他的心好痛,在她那真诚的目光里,他故作的坚强顿时瓦解,他突地紧紧抱住了她,这样真实的抱住,感受到她的温软,感受到她的坚强。
“为什么?夕榕,你说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他是那样的爱她入骨,可到底是没有缘分。
尘埃落定,她的选择是宇文昊。
而他,却连做最后争斗的心都没有。
宇文昊抱住夕榕,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夕榕任他抱着。
郁兴一脸惊『色』:“子衿,这样可不行,要是传出去,对咱们娘娘……”
说着便要走到凉亭去,还没走几步,子衿扯住了郁兴:“郁兴,不要打扰他们。娘娘行事自有分寸。璃王那么难受,想必是娘娘和他说明了一切。这一关,他们早晚是要迈过的。如果不了结,不说开,会永远是个心结,我们就远远地站着吧。”
“可……可……”郁兴张望着四周,御花园这么大,来往的人又那么多,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事就会传开。
前朝上,有内侍太监悄悄地把御花园的事给禀报了过去。
哈庆一听,吓了一跳,走到宇文昊身边,低声道:“皇上,皇后与璃王在御花园相会。璃王还在放声大哭……”
这还了得,难道璃王贼心不死!
宇文昊陡然起身,正要拂袖而去,刚走两步,立时又定下心来,他应该相信皇后,夕榕是不会再爱璃王了,璃王有萧宝珠,而她又生了三个孩子……
满殿的朝臣,突然地见皇帝坐起,那面上风生水起,怒容丛生,一脸凝重。
想罢,宇文昊重新坐回到宝座上。
不知过了多久,夕榕才坐到凉亭的凳子上,而他则跪坐在地上,扒在她的膝盖里,拿她的双腿当枕头。
“那次皇兄听说你再也不能怀上孩子,居然狠心喝下绝嗣汤,如果早知道是绝嗣汤,我也可以为你喝的。可是,我的心『乱』极了,因为害你难产,险些丧命的人是我……我好后悔……”
她平静地听他说话,就如同在江南遇见他时,他是那个最无助的少年,正受着玉氏族人的欺负。
“那天,我离了太子府,骑着马跑了很久很久,直到跑到了数百里外的草原,才突然停了下来,已经是满天星斗……”
他絮絮叨叨,双眸哭得红肿,在她的面前,他是最薄弱的,他为她坚强,为她温柔,无论是怎样的他,都只为她。
“我强迫自己要忘掉你,所以我喝了酒,半醉之时,我问萧宝珠,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女人?她答:我愿意。那晚,我把她当作是你。之后每到想你想到无法自抑时,我就喝酒,喝醉后就拿她当成是你……等我明白,什么人都替代不了你时。萧宝珠却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我的心『乱』极了,我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派人送她回到帝都王府,让府中上下给她最好的照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