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钰做了一个决定, 偷偷与无双换了衣裳,易容成无双的模样留在宫中, 无双则易容成他,出宫去何府,赶在下钥前, 那时灰蒙蒙的, 瞧人不太清楚,很容易蒙混过关。
何钰技术不好, 手头工具也不足, 只能如此, 像个三分。
他在东宫焦急的等到深夜, 瞧着差不多了, 才与顾晏生一同去长安宫给姐姐看病。
后宫之地即便是太子也不能经常踏足, 除非去看周贵妃,因为周贵妃是他的养母, 但他今去的是长安宫, 所以跟何钰一样, 换成了太监的衣裳, 偷偷混入长安宫。
长安宫冷清的不像话, 虽姐姐解释了各种理由,皇上也没有真的判定她是故意下毒,但将她囚于住处,不闻不问,几乎相当于认定她就是故意的, 这是对她的惩罚。
何钰下午也收到了圣旨,他官降两品,从正一品掉到了正三品,如今是户部侍郎,等于给人打下手。
皇上还真是会算,这时候还不忘叫他发挥余热,六部那么多职位,不安排他去别的,偏偏去了户部,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何钰什么话都没,反正他钱多,根本不在乎。
后宫的人势利,许是瞧见皇后没有了翻身的可能,纷纷弃她而去,诺大的长安宫,找不到一个伺候的人,何钰与顾晏生从墙外翻进去,都没人发现,只他姐姐的贴身侍卫遗风搁在外头伺候。
遗风到底是男子,很多地方不方便,最多打打下手,里头的活计还是晚霞在做。
何钰瞧见晚霞出来,招招手叫她过来,晚霞瞧见他可激动了,“少爷!”
“嘘!”何钰示意她声,“我姐姐怎么样了?”
晚霞登时皱起眉头,“不太好,自午时吐血之后,连个太医都没有,也没雍药』,十二监那帮狗奴才,趋炎附势,娘娘才刚失势,便连个补『药』都取不得。”
何钰知道,“姐姐身体虚弱,吃不得补『药』,我带了太子过来,太子精通医术,先叫他瞧瞧怎么样再开『药』,我从外头带『药』进来还放心些。”
后宫宛如地狱,里头尽是蛇蝎美人,平日里他姐姐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失势,自然人人想踩一脚,皇宫里的东西即便别人愿意给,何钰也不愿意叫他姐姐收,搞不好里头便藏了什么东西。
晚霞点头,微微福了福身子道,“少爷,太子请跟我来。”
俩人对视一眼,紧跟在晚霞身后,绕过正堂,穿过屏风,里屋便是姐姐的寝室,姐姐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像纸,还在认真逗文君笑。
文君还,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娘亲生病了,坚持要娘亲抱,姐姐也没有拒绝,将她半搂在怀里,只偶尔会扭过头咳嗽一声。
她比皇上服用梅子茶的时间还要久,早已经病入膏肓,只是强忍住,没人察觉而已。
其实早便有了预兆,姐姐嗜睡的厉害,平时倒也罢了,在东宫还在睡,她只道带孩子辛苦,每晚上闹,白不够睡,何钰竟也当了真,一直没怀疑过。
他心中有些难受,如果他早些发现,或许姐姐就不会如此,她心中该有多绝望,才能每都喝梅子茶,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枯竭,最后死去,她还有个孩子,但还是坚持做了下去。
皇后似乎早便料到他会来,也没什么,倒先指了指文君,“先给他看看吧。”
顾晏生了然,掀起衣摆坐在床榻边,他穿着太监服,气势依旧不弱,像模像样的给文君把脉。
姐姐怀文君的时候或许就不想要她,所以继续喝了梅子茶,可文君命实在大,这样依旧平安生了下来,没瞧出『毛』病。
日常看诊都由她召来收买过的太医看,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太医也不藏私,尽心尽力给文君调养身子,可他医术有限,只能养,不能解,顾晏生是玩毒的赢家,该是有办法的。
顾晏生那手刚挨上文君的脉搏,表情便是微微一变,后又稳了下来。
“怎么样?”何钰歪头看他。
“伤了基根,细细养着便是。”顾晏生又看向何蓉,他那手搁在空中,做探视状。
何蓉轻笑,将手腕递过去,撸起袖子方便他把脉。
这一回顾晏生把了很久,期间要求人将文君带出去,也不叫何钰留下,是何钰太紧张了,他总听到心跳声,扰『乱』他的判断。
何钰无奈,被他赶了出去,俩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好半才开门叫他进去,他就在门口,俩饶谈话能听到一点,大致是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心痛等等问题,何钰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他俩在悄悄话,还故意瞒着他。
何钰进去的时候顾晏生正好出去,是皇后有话要对他,还叫他做好准备,皇后身体已经透支,能撑到现在都是奇迹。
许是为了文君,不想让文君以后没人照顾,被人欺凌,所以坚持。
女本柔弱,为母者刚。
何钰眨了眨眼,将不好的情绪收起来,面『色』如常一般坐在床边,拉起姐姐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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