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尽了?”叶筠有一丝错愕。
在她看来,姚氏应该是一个很顽强的人。
重活一世,筹谋至今,怎么就忽然自尽了。
绘月叹了口气,“约么是心死了吧,听闻她昨儿哭了一夜,嘴里说着些胡诌的话,皇后、太子云云,哦对,还一直喊三公主的名字,直到今儿早上忽然安静了,一上午就是枯坐,送进去的早膳也没吃,等到奴才们去送午膳的时候,就发现她自尽了。”
当然了,众人不知道,姚湘嘴里喊着的并不是三公主宁佳嫣的嫣儿,是她上一世诞下的儿子,宁钰琰。
这嫣儿和琰儿听着相似,大家都只当她是牵挂女儿了。
叶筠敛了敛眸子,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
没有一个正常人喜欢看别人去死。
但也不是心软,毕竟姚湘也多次想至她于死地。
只是觉得这宫墙深深,不知葬送了多少性命。
从孙修仪、温德妃到后来的杨氏、林氏、赵氏、苏迪雅、皇后,再到如今的姚湘。
仅仅是她能记起来的嫔妃,就已经有很多了。
叶筠真的很不明白,老天给了姚湘重来一回的机会,她为何还要踏进这深宫,葬送了自己。
即便对宁琛有情谊在,倘若能重来一回,叶筠还是不愿意进宫的。
“皇上怎么说,嫔妃自戕可是大罪。”叶筠垂眸。
“姚氏死前留了血书,说一切都是她的罪过,希望皇上看在三公主和她曾救驾的份儿上,饶了她的家人死罪。”南栀小声道。
叶筠神色淡淡,“姚湘虽作恶许多,但其父顺远候的确是有本事的,也的确替朝廷做了许多事,再有太贵妃和平王的面子在,免掉死罪应该不难。”
毕竟姚家有两位替皇室生育过的女子,太贵妃诞下平王,姚湘生了三公主,这都是有功的。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看皇上如何处置吧。
更衣用膳后,白术就抱着四皇子过来了。
“四皇子一早上就想见顺仪,这会子睡了午觉刚醒,奴才就抱来了。”
这段时间忙着查案子,叶筠见孩子的时间确实少了些。
于是四皇子看着她就委屈巴巴的。
“来,让娘抱抱,景儿今天中午吃了什么呀?”
叶筠将孩子接过来,笑着亲了亲额头。
一岁多的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马上就笑了。
不过对听懂大人的意思并回答就有些做不到,就只是抱着叶筠的脖子黏黏糊糊的。
白术就在一旁回答,“四皇子早膳是喝了小米粥,吃了一小碟子水煮虾仁儿和青菜,午膳是黏白粥配蛋羹,并一块儿米糕。”
这都是按照叶筠的吩咐来准备的。
如今四皇子已经不怎么吃奶了,就是晚上睡觉前要哄一哄,按叶筠的计划,再吃几个月,到一岁半就彻底停掉。
母乳吃到如今也没什么营养了。
说到孩子,叶筠就忽然想起三公主和大皇子。
这两个,一个没了生母,一个没了养母,真真是大人之间的争斗,最后苦了孩子。
而她所考虑的问题,也正是宁琛正在想的。
但此刻还有一件事等着下决断。
今日一早,平王就入园子请求面圣了,也不说别的求情的话,只求能赦免姚家的死罪。
顺远候毕竟是平王的亲舅舅,到底有几分血脉之情在。
宫里头,太贵妃听闻园子里的事,已经是气恼悲痛之下晕过去了,至今还没醒。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有别的证据说明姚湘与其他人有牵扯,要是因此牵累了许多人,倒也显得宁琛薄情寡义。
而且这不到大半个月前,才经历了废后,流放了谢家,若是继续大动干戈,怕是又要好一番动荡了。
最后思虑再三下了旨意,姚家教女无方,着削爵贬官,顺远候姚炳硕贬至七品,调去西北,姚家自这一代起,往下三代,男子不得参加科考,女子不得选秀。
也就是说,姚湘的父亲这个官做完了,接下来姚家三代人都将是平头百姓。
三代也有百年之余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叫一个世家完全没落。
要想再起家,不是一件易事。
不过这样也比全家斩首断了香火要好。
这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会再继续查了。
处理了这件事,晚上宁琛就来了娇棠苑。
面色也是沉重的。
“皇上还有心事?”叶筠在他旁边坐下,轻轻摇着团扇。
叶筠身上涂了些薄荷露,淡淡凉意倒是叫人闻着心绪平静了些。
“朕在想,大皇子和三公主,该交给谁抚养。”宁琛抬手揉了揉眉心,“此前蕙昭容倒是照顾过大皇子一段时间,可以接着由她照顾,只是三公主却不知道给谁。”
姚湘身边的奴才下狱了,虽然紫竹直到被打死也什么都没说,但念雯却是慢慢表达出来不少东西。
估么着,后宫少有没被姚氏得罪过的。
抚养仇人的女儿,想必很多人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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