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的马在承明马场里受惊了,这才跌落悬崖,幸得谢三公子相救,才得以再次见到父皇。都是儿臣贪玩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请父皇责罚。”
少年的声音温和,胆怯,却解开了面前最大的一个难题。
既保住了谢兰,又全了皇帝的颜面,皇帝的目光落在那个少年的身上,
“既然如此,朕就罚你回宫之后一个月的禁闭,任何人不得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见任何人,好好的反省思过。”
皇帝的责罚,听上去像是责罚,可实际上却是另一种偏袒。
对于少年而言,禁闭反倒比正常的情况下要安全一些。
那些找麻烦的人就不会到他的眼前欺侮。
“诺,儿臣遵旨。”少年跪在地上,膝盖有些不适,眉宇间有些痛楚。
苏颖秋看到了,浅笑着道,“陛下,六殿下的伤还没有痊愈,让他去休息吧。”
苏颖秋的声音很好听,而且眉眼之间的温和,让人很自然的便会生出好感。
苏颖秋的话,对此刻的少年而言,无异于是一种解救,之后的谢家祖孙因为他的话不会再遭到什么为难,而自己也可以离开去休息。
“陆盛春。”
话音刚落,一旁的陆盛春站了过来,“老奴在。”
“你送永诚回去吧。”皇帝吩咐道。
“诺。”说话间陆盛春已经走过去,将地上的赵永诚扶了起来。
“儿臣告退。”赵永诚在陆盛春的搀扶下,往亭子的外面走过去,刚走到亭子便,已经有侍女将伞撑了过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伞面上,陆盛春扶着这位六殿下,走出了承明园。
“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借陆总管吉言。”少年说道。
陆盛春笑了笑,看着身旁的少年,淡笑不语。
万丈的悬崖上摔下来仍旧能活着,不得不说,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有想到的。
如果不是谢兰的锲而不舍,恐怕也不会等到六皇子回来,所以说,有些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戏剧性。
对于这位六皇子,陆盛春从这一刻起,也有了一定的关注。
天意,谁又猜的准呢?
“谢统领虽有失职,但是寻回了六殿下,谢三有功,功过相抵,朕就不罚你谢家了,自然,奖赏也是没有的,谢兰,朕的安排,你可有异议?”皇帝说着,目光落在了谢兰的身上,而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谢兰后面的少年。
眉清目秀,生就的面冠如玉,同谢兰有几分的相似,只不过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的秀气。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兰叩首,声音微微哽咽,他怎么听不出皇帝对自己的维护之意。
弄丢了皇子本是天大的罪过,不追究自己的过错已经是皇恩浩荡,又怎么敢祈求恩赏。
“谢兰,别谢朕,要谢就谢你自己,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孙子,可让朕羡慕啊。”
皇帝的话中不无感慨,只不过如今的皇帝年不过三十,孙子没有,儿子倒是一堆,可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让他觉着省心的,左右为的都是些龙椅上的权利罢了。
再者,这天伦之乐,不属于皇家,所以艳羡谢兰,这话不是假的。
“陛下赞誉,明依愧领。”
谢兰说,自家这个孙子倒是有几分的聪明劲,就是有些时候,也确实是气人的可以。
每每都是最顽皮的那一个。
“明依,朕听说当时在悬崖边你本可以平安无事的,却和永诚一起掉落悬崖,之后又入险境,采药,这才医治了永诚的伤,你难道不怕死吗?”
皇帝看向谢兰身后的少年,谢兰见势看向身后的谢三,出言道,
“陛下在问你话,还不老实的回答!”
苏颖秋的目光也落在那个人的身上,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应对皇帝的询问。
“谢三怕死。”小小的人回答着,“可谢三更怕以后的日日夜夜活在愧疚之中,与其如此,倒不如以命相博一次。”
谢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自己这个孙子,怎么这个时候倒是糊涂起来了。
平日里的聪明劲都去了哪里了?
如此自我的话,怎么能成为救皇子的理由?
或者说,怎么能成为答复皇帝的理由。
谢兰不是怀疑谢三的话是假的,相反,他知道这是自己这个小孙子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
救六殿下,只是出于如此简单的情谊,她甚至都不会想到所谓的谢家前途。
于她而言就是这样而已。
“哦?你难道不是怕朕责罚你谢家满门吗?”皇帝眼中深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苏颖秋却是极少看到他如此的样子。
她看到的皇帝,更多是一个情郎,而不是一个帝王。
所以此刻苏颖秋有些畏惧的同时,却也多了几分陌生。
是啊,这样的皇帝让她觉得很陌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文郎。
谢兰闭上了眼睛,他听得出陛下这话时说给自己听得,不罚不代表不气,帝王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对这件事很不满意,只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才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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