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恐怕是故意来解围,将林清音带出去。”嬷嬷冷冷道。
“你是说他方才所言那些是假的?崔柏溪并不曾买凶?”
“太子方才所言是真,可这崔柏溪并贵妃娘娘宫中的人已经被关押审问月余,有多少秘密都被问出来了,岂会现在才有买凶一事?且若以前查到的便是崔柏溪只是为贵妃娘娘供财,以皇上的仁厚只会判他一家流放,而非十六以上的男丁全部伏法。”
“行了,别的不说,你就说太子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昌平公主不耐烦。
“奴才以为,这事只是太子将林清音要走的借口。事实便是林氏确实在乎林清音,公主手里握着林清音的身契,她便不敢太过违逆公主。但是她不甘被钳制,便托了太子来解围。太子并不会为林氏出头,恐怕这事,驸马爷也参与其中。”
“可恶!”昌平公主怒骂,“本宫要立即今宫,请父皇给我做主。”
“公主且息怒。”嬷嬷赶紧拦住她,“如今这些都是奴才的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贸然请皇上做主,恐怕反而会被倒打一耙。”
“难道你要本宫认下这个暗亏?”
“当然不是,咱们现今认下的憋屈迟早从他们身上百倍千倍讨回来。只是要有耐心,要从长计议。”嬷嬷耐心劝道。
昌平公主虽说还是不服气,但她已经习惯了以嬷嬷的意见为最终决定,尤其这时候,她也确实如嬷嬷所言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太子有错。
出得公主府,太子立即将身契交给一旁的侍从,要他将这身契送到官府去销号,如此,林清音才算恢复自由身。
而车轮滚滚的马车上,医女正在为林清音治伤。
林清音不愿接受这看似的好意,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备受打击。
“林娘子不必担心,是秋大人找到本宫,本宫才知晓原来林娘子早就弃暗投明,也是林娘子报信我们才能知晓崔氏帮刘贵妃买凶,令我等及时有了防备,不曾中招。”马车内两个不便抛头露面的女人,太子便骑马走在马车旁边,听见里面的声音随即出声解释。
“你的卖身契本宫已经交托去府衙解除,很快就是自由身。此次也是送林娘子回林家,你不必担心,可放心由医女为你治伤。”
林清音不敢置信得瞪直了眼,随即,眼泪串珠落下。
医女柔声安慰她,将手绢递出去。
即便她没说,从她脸上地伤也可以想见,这段时间她过的有多苦。
昨日在商琴面前已经哭过一场,这一次她很快便收拾起情绪,下意思向太子道谢,恍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能说出声音来。
她捂着喉咙,想到方才的一幕幕,猛然醒悟商琴是故意为之。毕竟在方才那种情况下,她能出声辩解反而可能令昌平公主生疑,反而是她沉默着只能认罪,才令昌平公主安心放人。
“秋卿告知本宫你并不愿回林府,愿意是要你先至城外的庄子安身,但本宫想来你这段时日受了诸多苦难,在爹娘身边更能得到安慰,便做主还是送你回林府去。”太子道。
林清音微微一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商琴把她的需求都放在了心上。
“殿下,小妇人乃罪人之妻,是家族的耻辱,实在不堪再入家门,还是请殿下体谅我,按照原定计划送我到城外的庄子吧。”
“你且放心,本宫会帮你同林大人说明,此事错不在你,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还请殿下体谅我一片苦心。也求殿下不要告诉我爹娘我的去处。”林清音急了,掀开车帘当面朝太子请求。
太子对她这态度不解,但看她确实很焦急,深感她实在太为爹娘考虑,当下便决定成全她的一片孝心。
马车随即又转了方向,往城外而去。
行至半途,林清音记起一件重要的事,也是太子的马车一应物事都备的齐全,立即便找出笔墨纸砚,她写了一封信,拜托太子交给商琴。
公主府内,商琴一个人守着火炉子,也很能自得其乐。
吃吃点心、喝喝茶水,坐久了再起来练一套掌法,或是舞一趟剑,自在得仿佛是在度假,而非为奴为婢。
转角处,嬷嬷站在那里,盯着商琴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方才走开,来到昌平公主身边,将商琴的所作所为一一道出。在她口中,商琴完全没将昌平公主放在眼里,那份自得,根本就是自信秋墨语不会接受公主,是自信她比公主更加重要,更是不屑公主挟皇权逼迫依旧比不过她。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昌平公主在商琴那里受到委屈,对商琴的仇恨一拥而上,只恨不能立时将她千岛万瓜。
“公主,现下只有一个法子能令灭那商琴的威风了。”嬷嬷沉声道。
“什么法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请公主先受些苦痛。”
昌平公主瞪眼,“本宫受的苦痛还少吗?你少绕弯子,且直接说明白。”
“是。”嬷嬷唇角勾起,在昌平公主耳边细细说明。
林清音的信在当日晚些时候便送到了商琴手里,那是商琴在进大厨房拿点心的时候,那信被压在托盘下一起递给她。
在午后,在昌平公主命人去请林太医之时,商琴也是在进大厨房拿点心的时候,将这紧急的事态传递出去。
即便刘贵妃已经身故,但昌平公主是她的女儿,是十二皇子的姐姐,太子不能完全放心她。除了这大厨房里,这府里还有不少,都是太子的人。在礼部为公主挑选侍者时,被皇后与太子安排进去。
林清音的信里,说明了之前她之所以有打翻药碗行为的原因。
当初她状告商琴伤她,两人因此闹到府尹处,那时她身上的伤,乃是昌平公主授意人打的。便是因为昌平公主想借商琴会武一事泼脏水,但又不愿自己挨痛,而她与商琴有过节人人皆知,又因为舅母的缘故,便成了这代公主挨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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