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之所以拒你,是因为什么?”海穆循循善诱。
“我惹你厌烦了。”
海穆停下手里的动作,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腰,将她一把搂起倒怀。
“你张开眼看着我!”
“不,偏不。”
“你要盯着我的眼,我才告诉你。”海穆诱惑着,“我心里你是什么样的角色?”
于是邓双受了蛊惑般缓缓睁开眼睛,眨巴地看着他。
海穆没有一语中的,而是娓娓道来。
“你认为我会随便亲一个人吗?”
邓双摇头。
“同样,你觉得我会让人随便亲吗?”
自己方才不就亲了他么,邓双想着就点了头。
“错了,你想错了!——我从不让人随便亲,即使是我父皇母后,也不曾让他们亲过我。”
“可今儿我偏偏亲了你,也让你亲了我,你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吗么?”
邓双点头。
海穆似乎很满意邓双的真诚,搂紧她,下颌抵着她的脑袋,问:“换你说,说对了,我有赏。”
邓双不禁红了脸,绞着手指,慢吞吞地说:“你是喜欢我么?”
“我爱着你!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对你那是爱,不单单是一种喜欢。”
“那么,请你老实告诉我,是否你也爱我?”海穆从未有过的卑微,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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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渡自己那场短得如昙花般的爱情,每当一想起,邓双就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
对白唯一萌生的爱意早被这跌宕起伏的经历给磨平了,或许是从岳州江水遇险起,渐渐消亡的吧。
虽然她不爱阳安阇贝,可正是他的关怀令她认清了自己的所爱。
没错,她爱海穆,可她也自卑。
——自己什么身份敢去爱一个皇子?
——她有什么底气要求一个储君终其一生只能娶她一人?
嗬,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可她是一个爱的明明白白,不爱也干干脆脆的人。
所以,明知要败,她还是要问个清楚。
“王爷爱我,那可以只娶我一人吗?”
海穆曾设想过等自己说出那句表白话,邓双会回哪些话,想了无数的可能,单单他完全没料到她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这令他措手不及,又很吃惊,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邓双全身骤凉,像是掉进了冰窖,瑟瑟发抖,一颗心就这样枯萎了。
“没有什么。”
自此她不再言语一句,却是紧紧抱着海穆的腰。
就让她邓双最后一次自私任性活一次吧,她想好好抱抱他,珍惜这转瞬即逝的温存。
只这一次,她便永远不去奢望了。
她这么一抱,海穆认为这是她的答案,满意地在她额头亲口勿着。
其实,他完全能体谅她一个女儿家的娇羞。即便无言语,二人心意也是相通的。
一向料事如神,遇事十分自信的淮亲王,偏偏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大意失了荆州。
有时候,无意间说错了一句话,跳过了一个回答,轻者令别人怀恨在心,重者便是生死离别。
就是这个夜晚,令他与他的姑娘,分别了。
直至蹉跎了两年的时光,他才弥补回来。
正是这般折磨,让他看清了他所爱的邓双,骨子里是多么的倔强,她能说不爱了当真不爱了。
即便克制得很痛苦,她也一定会咬着牙绝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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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邓双的泪在心里流尽后,她松开双手,抽离出二人的怀抱。
轻飘飘说道:“夜深了,您回去歇息吧。”
“肚子还疼不疼?”
邓双抿嘴挤出一丝笑,故作轻松:“一点儿都不疼了,您快回去吧。”
海穆恋恋不舍:“我再陪你一会儿。”
“可我想睡了……”
“好吧,都依你,那我走了,明早再来看你。”
说完又俯身朝邓双的额头印了一个轻轻的口勿。
“晚安好梦。”
“您也晚安。”
海穆沉浸喜悦太深,丝毫没察觉邓双看他的眼神变了,说话的语气也变了,方才对他又用了敬词。
一个“您”,把两颗靠近的心,又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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