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燕喜按照马靖所说,果然在王都的西面找到了一片密林以及一株奇怪的大树。
“听令,全部把火灭了。”
亲卫们听闻纷纷熄灭了手里的火把,可此时天已经很暗了,若是要算算时辰,约莫是亥时初刻左右。
陌生的国家,阴森的林子,腥腐的空气,无一不再彰显及提醒着他们——此处危机重重。
若换作是马靖这样的文弱书生,估计早就吓破了胆,可钟燕喜不同,他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铮铮汉子,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个邪说,何况他根本不信鬼神!
钟燕喜仔细环视了周遭,心里默谋:此处必然就是传说中的兽门,而且他也有预感——幡酥就被人藏在这里。
“郦淦你带十个人走左路,孙储广你的人去右路,其他的跟着我走中路。若是发现了洞口,便以哨声为号,大家切记要谨慎小心。”
“是,提督大人。”
说罢,三路人马各处寻觅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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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风狂,路不分明,黑漆漆的一片,可钟燕喜带的兵却如夜猫子般灵活地穿梭在林子里。
约莫过去了两刻光景,钟燕喜听见一阵鹧鸪声,“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两短四长一急两缓,正是他的军中信号。
“走,去左路。”
果然,找到了洞口,不过有火光。
“此处有人把守,定然林子里还有人巡绰。”钟燕喜说,“听令,所有人隐遁藏好。”
刹那间,夜猫子们有的潜上树,有的伏进草丛,钟燕喜自己也跳上一棵大树。
此时,林子里突然卷起一阵怪风,吹得树枝刷刷作响,钟燕喜心知不能干耗下去,于是小声开口说道:“储广你想办法接近洞口,看看那里有多少人?”
孙储广是钟燕喜军帐里的副参领,轻功最是了得,可日行千里,绰号“飞速子”。
钟燕喜前一句吩咐完,后一句他人就已经趴在畜门洞外十步远的丛子里。
多亏了这阵怪风,吹灭了四个看守里其中两人的火把,趁他们借火之机,孙储广又飞进了一些,把洞口里外的情况探了个清清楚楚。
趁那四个看守没注意,他施展轻功悄悄回到钟燕喜身旁,如实禀告了一切。
“进了洞口,左右有两条长石阶,各约有百来级,有人来回走动。不过洞中火光不是太光亮,卑职推测,要么是畜门修得很深,要么就是里面的人不多。”
钟燕喜蹙眉答了句:“嗯。”
想了想他又说:“无论里面是妖还是怪,我们都要进去打探清楚,好向主子交差。”
“提督大人,卑职有一妙计。”郦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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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方兴艾在钟燕喜离开约一个半时辰后,终于带着老国王的下落回到客栈。
刚要踏进门就听见屋里海穆正在训示,方兴艾便自觉地停下步子,侯在门外,仔细一听,换邓双说话了。
“主子,往后您议政事时,小人都不留旁侍候了,今儿我才后知后觉知晓自己简直太不懂规矩!”
“你可是恼我之前问了马靖又接着来问你,才这么说的?”海穆认真问道。
“是。小人失礼了这么久,您怎么以前都不提醒呀?”
海穆宽宏大量一笑,说道:“不碍事的,他们是命官,自然有不能听不能说的,懂得避嫌是他们的处世之修。”
接着他又说:“你不一样,你虽没官衔,我却拿你当我谋士,这趟出远门我是更加信赖你了。”
邓双听了有些不自在,头一偏,突然吃惊地叫起来:“呀!方长史回来了——”
海穆眼睛一亮,喜道:“快叫他进来。”
方兴艾进了门先朝海穆叩拜施礼,然后真奔主题,说道:“主子,老国王还活着。”
邓双想起几个时辰前,一样的地方,一样是向海穆禀说,马靖说话绕来绕去,半天不讲重点,方兴艾却是不拖泥带水,只捡重点的讲。
人与人果然忒不相同,然而青菜萝卜各有各的好嘛,若非要让他挑一个,邓双还是更偏向方兴艾这样的——直接、干练、精简。
海穆没急着询问老国王的事,反而突兀一句:“思桐,怎么才三日你就如此清瘦了?”
方兴艾受宠若惊地放下邓双才递给他的茶杯,说道:“承蒙主子关心,卑职其实是饿瘦的——潜入王宫三日,顺手了许多的吃食,可没哪样合胃口!”
此话一说完,房内的三个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难为你了,待会儿好生犒劳你一顿。”海穆道,“邓双有道烤煤鱼,前几天我和老柴都尝过了,人间美味呐!”
“是啰,小人这就去吩咐伙计们先把鱼腌好,保证今儿让长史大人吃得满意——”
方兴艾赧然一笑:“多谢多谢。”
简单几句家常话完以后,海穆才切回主题:“老国王有无嘱托让你带给我?”
“有。”方兴艾道,“两件事,其一帮他找到幡酥王子;其二,老国王要主子您替他杀了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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