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飘逸,树林俊逸,元佐放松了心情,缓步的边欣赏着景色,边往林边走。
刚走两步,咻一声,只见远处突兀的飞来一只箭,元佐刚刚躲过,就有更多的箭,蜂群般的袭来,密密麻麻直要取人性命。
元佐心惊,转手迅速扯下一段枝桠,来回跳跃,左右遮挡,此时就是有心要报姓名,也根本就腾不出空隙,元佐寡不敌众,还是有一箭漏网,直戳元佐的肩膀。嗵!
元佐还未来得及发出一语,就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元佐艰难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神思还未聚拢,只觉肩上的伤火辣辣的疼,疼意直传心中,元佐不自觉的抬手去扶。
啪!抬起的手,被人一把打掉。
“若是想好的快些,就别碰。”
元佐眨眨眼,努力聚集自己的神思,终是看清,此时他躺在一张黄花梨木的床上,灰青色的帐幔遮挡了身边人的相貌。只看得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元佐转头。
床边小几上,一盏油灯旁,瓶瓶罐罐放了许多,老者正拿着一瓶东西往外涂抹,转手,一把捂在元佐的肩上。
元佐猝不及防,一声惊嚎。
老者淡淡的轻哼一声。
“叫什么叫,半夜三更,翻墙入室,受这些是你活该。”
元佐满心怒火,起身想要抗争,可挣扎许久,纹丝未动,他发现他此时竟然连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都反抗不过。
老者手不迟疑,上下翻飞,一下就将元佐的伤口包扎好。利落的笑着离去了。
元佐还沉浸在肩膀的疼痛中,就见一身影,缓缓的朝床边走来,一身白衣,俊朗飘逸,不是他的叔父,还能是谁?
元佐扶着自己的肩膀,看着立于床前的叔父,满心的疑惑。
魏王却先开了口。
“知你武艺精进,却不知已经这般的好,若不是,今夜怕是你就要交待在我的梅林了。”
元佐疵着嘴,忍着痛,颤着嗓子问道。
“为什么?”
魏王不语。
元佐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魏王继续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想着骗我。
以前你府里的护卫是什么样子,别人不知,我会不知?就算是我夜闯,顶多抓了了事。
可现在,弓箭齐备,招招致命,就是这箭上也是涂了东西的。
否则我怎会只中一箭,便不省人事。”
魏王缓缓的坐到床的另一端,木着神色仍是不语。
“叔父。”
元佐往前挪了挪。
“您到底是怎么了?
向来清逸的魏王府,怎么会忽然变的戒备如此森严?”
魏王仍不回话。
元佐颤着自己的一颗心,惶惶然不知所措。
“是因为父皇吗?
是吗?”
魏王终是回过头。面前的元佐忍着伤痛,闪着惊惧的目光看着自己,好似自己微微点下头,就能要了他的命去。魏王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不过才十几岁,以前是多么的快乐,活得比皇兄亲子还要恣意,皇兄也多看重,那么忙的日子,也会抽出时间来,考教他们的学问,这孩子也是聪慧,不论学识还是武艺都出类拔萃,当年皇兄还将自己的宝剑亲赐给了他。
魏王转回头,微微的看向窗外。
皇兄你可看到了?现在孩子们都已经长大,这无尽的折磨和痛苦还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赵家人,好好的活下去?
逝者虽逝,生者确是折磨。
魏王终是低下头,轻轻的摇了摇。
“亲王府邸本就戒备森严,干你父亲何事,你不要乱猜。”
魏王转过头,看着元佐。
“倒是你,以前你也没有这般没有规矩,现在倒是什么都敢做,是你父亲给你的胆子吗?”
元佐满脸不信的看着魏王。
“王叔府上自来如此?”
魏王点了点头。
元佐看着敷衍自己的魏王,轻轻松了口气,放下胳膊,重又躺回床上。隐没在床里的黑暗中,盯着床顶的幔帐出神。
他信,他信。他只能信!
他除了信,还能怎样?
那一点点可能,都能让他觉得心惊,那一点点戒备,都能让他崩溃,他不想承受,他也不能承受。
元佐压下心中不住往上翻涌的悲戚,换上轻松疼痛的表情,转头看向魏王。
“王叔闭门不出,我想来找你,可怕你推脱不见,这才翻的墙,哪知道就挨了一箭。”
魏王轻笑了一声。
“德崇,现在天都快亮了,你告诉我,你有事来找我?什么样的事,让你非半夜前来?”
一声德崇,让元佐努力保持的轻松,一下子土崩瓦解。
他知道。
王叔恨自己的父亲,恨他的一切决定。连一声皇上,王叔都不想称呼他。
元佐赶忙扭头,朝向床的内里,轻轻的咳了几声,来掩饰他内心,波涛汹涌的不安。
魏王转身轻轻的扶了扶他的背。
“裴老医术高明。轻易请不动他,他的药虽疼,却有奇效,你乖乖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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