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了?”初雪站在书房之中,高致书正在忙着算账,看到她也只是笑笑问候了一句。
“是。”
“让狼毫带你去住处吧,夫人一早就把你的铺盖让苏合带过来了。”说完他便低下头去继续做事,初雪才转身的工夫,他又抬起头来,“后日我要出门,你身体若是可以,便跟我一同去。”
“已经大好了,谢老爷体恤。”
“那便下去吧。”
这次高致书并没有低下头去,而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阳光垂下来的光帘内,这才继续做事,初雪并不知道,因为她早已远去。
“后日老爷要去哪儿?”
“不远,老爷此次只带你我出行,在那儿没个婢女随侍,可不是舒适的。”狼毫将她带到她的屋子,里头有两张床,一张显然已经有人住了。
狼毫见她低头不语,想了想又道:“不过一日车程,那儿有处温泉,老爷年年都会与夫人去那儿一趟,那儿是高家的产业。”
“今年夫人也去么?”在外头,高夫人可以有无数次机会趁着高致书不注意的死后将她弄死。
狼毫摇摇头,“夫人今年身子不适,不愿出门颠簸,所以老爷带了你,往前去的时候,夫人自会带许多丫头,老爷自然也不缺人伺候。”
初雪点点头寻了一个椅子坐下,虽然养了一个月,但是站久了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老爷此番想必也有为你考量过,带你去你正好可以养养伤,那儿的温泉据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狼毫说此话时盯着初雪微微肿着的脚踝,皱了皱眉头,“还没好?”
“大夫说已经无大碍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平日里注意莫要过量走动便可。”
“那你便好好休息吧,炭盆我帮你点起来。”狼毫起身将盛的满满当当的炭盆上放上火折子,看着火苗一点点窜高,黑色的炭块一点点发红,又熄灭下去,留下一小块灰色的斑点,如此反复,终于将炭给点着了。
初雪也是如此盯着炭盆,几次抬眼看狼毫欲言又止,在炭燃着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只有老爷带着我们俩人去么?”
狼毫不解其意,方才不是说了么?清清楚楚的:“是这样。”
“既然温泉如此好为何不带着少爷小姐们一同去,夫人身体不适也就罢了,他们总是可以去的。”
原来是问这个,狼毫一笑:“往前也是带过的,不过一般都不一起带,毕竟人多也吵闹,这次小姐们要在夫人身边侍疾,不能前往;夫人无法处理家事就要几位年长的少爷一同处理,年岁尚小的少爷带去老爷一人也不好看顾,不像往前有兄长姐姐们带着,所以这次就只有老爷一人前去。”
年长的少爷们……那必然是有大少爷的,看来要好些日子见不到大少爷了……初雪垂眸,自顾自的想着心事。
“你……为何总不答应老爷夫人将你配人?难道这样不会很好吗,想必你能找到一个属于你的良人。”狼毫踟蹰地开口,其实即便她早已经清白不在了,可是他全然不介意,不过是不明白为何不愿意罢了。
初雪惨然一笑:“我还能去哪儿呢,在那一日之后,我除了老死在这儿,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那眉眼之中的愁绪几乎要将狼毫的心捏碎。
狼毫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又急急顿住:“你大可不必如此,这世上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在乎……”狼毫连长的同行,那后头的话却一直说不出口。
“哪里会的?”初雪双手捂心,似是要让那个令她难受的心脏就此停下,“这世上的男人都有什么分别,我从小躲着那些对我不怀好意的男人,一朝失去了……”初雪泪水涟涟,不出片刻便沾湿了棉袄,这样水做的女人,狼毫如何能够轻易放下?
“总是有不会在意那些,只看得到你这个人的男人出现,必如……”
“不会的!永远不会的!你快走吧!别再提这事儿了,一提到那天,我便觉得心脏要停了一般,求你了!”初雪打断了狼毫的话,嘶吼道,她能够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若是让他说出来了,再如何回应也不可能让他满意,阻止他说出来便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狼毫见她如此伤心,是如何也不敢再提了,只能匆匆离去,留初雪一人平复情绪。
“这样实在是太累的,这人怎么就这么蠢呢?给人利用还毫不自知……”初雪倚在后头的圆桌之上,自言自语道,“不过也罢了,不蠢如何能为我所用?不过整日如此应付也是难受,他一个下人也配肖想我么?真是可笑……”
她起身,脚踝还是有些不适,方才到老爷那儿,到底是动的狠了,还是要弄些布条缠着,行动之间也好拉扯一番,不至于让关节损伤的更为严重。
她一边整理着屋子,这另外一人住的是谁,倒是也忘了问一问狼毫,都怪他废话那么多作甚,这才住进来又要走,话说她除了养伤的那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在一间屋子里常住过了。
她拿出一些自己不大喜欢的旧衣服,虽然高府丫鬟是有统一的衣衫,但是一般主子赐下来或者是自己拿钱去做些私服也是有的,不当值的时候,便可以穿一穿,但必须要是丫鬟的制式和布料,万不可超过了主子去,这也算是景朝与前朝极为不同的地方了。
将衣衫沿着缝制的接缝处挑开线结,然后沿着那处以蛮力撕扯开来,好好的一件衣服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块块布片,她也丝毫不心疼,在她看来日后能穿的衣服比这好千倍万倍,还会心疼这么一件丫鬟穿的衣裳?不过就是为了御寒且不至于裸露罢了。
她将布片一一拾起,每隔小指长的一段便剪上一刀,然后再将它们撕成一条一条的,将那些布条上抽出来的棉给一一处理干净,然后将它们叠放整齐。
初雪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幼时虽然吃了不少苦,但是至少该会的还是会的,关键的时候可以救一救自己,她拿出一块布条,绕着脚底缠在脚踝之上,在后头打了个结,起身试了试效果,果然比只穿着底极薄的绣花鞋要舒服多了,行动之间有着力量保护着脚踝,她如此倚仗美貌,又如何会放任脚踝高肿丑陋,不再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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