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大湾河,在经过大湾镇,就到了桂城。
然而,夏凝却停在了大湾河河边。
大湾河两岸的百姓,劳作了一天,到了该回家休息的时间了,可他们却一个都没有走。
在两岸排列整整齐齐的、以百姓身体为掩体之后,各有一只簇黑的箭头指向夏凝等人的方向。
为夏凝打前站的黑骑,见此情况就没有度过大湾河;跟在夏凝后面的黑骑,也赶了上来。此刻,前后两队、约莫两个排的黑骑汇集到了一起。
度过大湾河的桥,只有这一条,所以要过河,就得先看着这些百姓送命。
由此看来,乐平长公主对夏凝,还是十分了解的。她知道,夏凝不是一个弑杀之人。
“让大家撤。”夏凝吩咐两个黑骑小队长:“全部撤走。”
“是!”夏凝的命令,黑骑小队长本能的服从,但是相互对视一眼后,双方抱拳行礼:“末将愿为夫人效劳。”
“也好!”夏凝看了他二人一眼,道:“嗓门大的留下。”
……
揣着袖子,走在田地边上的田埂上,夏凝已经极为小心的不让泥土沾上自己身上这套、据说是元廷唯一一匹云缎了,但遗憾的是,很快,拖地的裙摆就全是泥土了。
真后悔下车时没换套衣服!
夏凝开始想,哪套衣裙适合下地呢,想了又想,结果都一个样。
她现在所有的衣裙,都是元阆依照她自己提供的尺寸,挑选元廷最好、最稀有的面料裁剪而成的。
夏凝提供的尺寸,就在她留给元阆的那张图画上。
陷入借着作画将元阆浑身上下捞了个精光的回忆中,夏凝笑的好不羞耻,唬得身边的黑骑一愣一愣的。
听说,殿下有暴力倾向,怎么他瞧着这位夏夫人,似乎精神上也有点儿问题。
“你嗓门大你来说。”不知从哪里寻摸出一块黑石头的夏凝,翘起二郎腿坐了下来。
……
“老乡亲,请问下渡过这条河,是不是就到大湾镇了?”
“……”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庆王殿下府中侍卫长,郭达釉,此番前去桂城公干。”
“站那儿别动!”百姓后面,发出一声厉喝。
“哦哦,”郭达釉讪笑着后退,向着对面摆手示意道:“不好意思啊,差点儿踩到你们的庄稼。”
哪里有庄稼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还挺溜,夏凝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趁着低头的功夫,郭达釉跟身后的夏凝说:“河两面都有埋伏,从露出的箭头来看,这面约莫百人,对面怕是更多。”
说完,郭达釉再次热情的跟人家唠:“天都要黑了,老乡亲怎么都还不回家吃饭,留在田地做什么啊?”
“……”
“都回家去吧,待会儿天黑了,大家就进不了……”
郭达釉这边话音未落,密密麻麻的黝黑的箭头,如密蝗一般,朝他和他身后的夏凝飞来。
当下,郭达釉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后,就要将夏凝护在怀中,然而。
似乎有一缕烟雾,自头顶飘过,再然后,那密密麻麻的冷箭,就全都被随着一抹赤红,直冲飞入云霄,之后转了个弯儿,从哪儿来的往哪儿去了。
“啊!”
不停歇的惨叫,自百姓身后传来,同时,也有那胆儿小的百姓,跌倒在地。
“大家都别怕,”淌着泥浆、血水、并踢开一个挡路身体的夏凝,笑眯眯自那排百姓身后走出来,惊得一众人群目瞪口呆。
“庆王府的人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们的,大家先在河这边稍等一下,等庆王府的人过去把对面那些人清理了,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夏凝说的轻松,笑的自在,似乎压根也没有将身后近一百个刚死去的身体当回事儿。
她这般自在自说,别说没见过这场面的百姓惊呆了,就连郭达釉都老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夏……”郭达釉跃来,就要与夏凝见礼。
“原来您是庆王府的郭大人啊,”夏凝像是刚刚才知道郭达釉的身份一般。
‘夏夫人’三个字,就这么梗在了郭达釉的喉间,再也吐不出来。
她似乎不愿意在外面承认自己夏夫人的身份、不想被提和庆王府之间的关系。
经历了刚刚的事件后,郭达釉对夏凝,心中存了几分敬畏心理。
当冷箭来到之前,他拔刀转身,是想提醒夏凝趴伏到地上,以护自身安全的,可是……
可是,那突然转身的飞箭,那躺倒满地的身体,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偷袭者的后面的夏凝,都令他感到无比震撼。
血水之中,夏凝的笑,是这灰色天空中最美的风景。然而,郭达釉却不敢仰望。
“请郭大人安排一下这些百姓,我去对面看看。”夏凝说完,抬脚就要走,不料她站在泥泽中太久,脚太不出来,一使劲,还发出尴尬的放屁一样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夏凝自己乐个不停。
然而郭达釉、以及那些俨然已经吓傻的百姓,全都木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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