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阆不知闵国师为何阻住自己的去路,但他选择在深夜、在庆王府门外相会,应无恶意,但元阆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那位夏廷长公主和闵国师之间,情谊可是不一般啊!
夏廷长公主文武双全,战场上勇猛过人,让身为状元郎的闵千阑初次想见便倾心不已,曾在夏帝面前有过迎娶长公主下嫁的念头。
只是……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最终没有机会跟长公主讲了,因为接下来,在一众臣下的联名陈奏中,长公主卸下戎装、换上大红嫁衣,往匈奴和亲去了。
闵千阑为了在多看长公主一眼,便恳求夏帝同往护送,夏帝同意了。
可是,可是才堪堪没上路几天,他便被长公主赶了回来。
连条鱼都不敢杀的废物!
这是长公主赶他走的理由。
彼时,他只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弱书生,看到鱼儿乱跳,心中不忍。在他将鱼儿放生的时候,恰遇长公主走来。
被心爱的人如此羞辱、赶离,闵千阑悲愤莫名,寻到一个客栈,要了好几坛烈酒,喝了个昏天暗地。
酒醉那几天,正是黑龙寨率部众攻打京城,并屠尽夏廷上下、以及朝中重臣之日。
闵千阑因为酒醉,侥幸逃过这一死,但接下来,他又将何去何从呢?
他心爱的女子穿着嫁衣出嫁了,新郎却不是他;他的父母早已双亡,他连家都没有;他投效的朝廷也被灭了。
天大地大,他没有来处,没有去路,茫茫然中竟没有他闵千阑的立足之地。
宿醉之后的闵千阑,扯过一匹快马,一路疾驰,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直到马儿累到口吐白沫,灰律律一声悲鸣,栽倒在地。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闵千阑,干呕半天,一mo脸,满手的红。
面前是座不知名的小山,闵千阑瞪着眼睛瞧了几眼,哈哈大笑,笑得眼泪合着血水往下淌。
摇摇晃晃爬到山上,闵千阑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了。当下,即便他后悔了,也由不得他了。
山风吹来,闵千阑身子一歪,便如一块石头般坠下了。,
不过闵千阑运气好,因为在那座山下面,千叶长老正在采药,他看到有人落下,当即以手中藤鞭将人卷住,一根接一根藤鞭断裂,至闵千阑落下,已经有了足够的缓冲力保住性命了。
被千叶长老所救后,闵千阑便入了碧洞宗,成了千叶长老的师弟;而元阆则是千叶长老的徒弟,所以他二人,倒是实打实的师叔侄儿关.系。
……
“亲眼看到阿炎安然康复,我便放心了。”闵国师候在元阆回府的路上,似乎真的只是看一看他,而已,因为接下来,他竟然和元阆唠起了家常,还忽然唤元阆在碧洞宗的道名。
这是要论情分了;
“多谢闵师叔。”元阆闻雅歌而知弦意,当即对闵国师行了碧洞宗的晚辈之礼。
既然不知闵国师来者何意,元阆便静观其变。
闵国师安然受了元阆这一礼,然后,反过来对着元阆施了个臣子之礼。
元阆面上波澜不惊,也是安然泰之。
续过同门之情,再谈朝堂之辈。
自此后,他二人,便是要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道了。
交身错过之时,闵国师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
经闵国师这一面后,元阆的心情变得颇有些沉重。
“阆儿。”甫一进门,自门房处便窜出一个手握酒壶的、满身酒气的、敏捷的老头儿来:“老家伙跟你摊牌了?”
“师父。”元阆默然。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救他了。”老头儿,自然是元阆的师傅,人称‘玉面神医’的千叶长老。
庆王府外闵千阑和元阆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刚在墙头看了个一清二楚。
千叶长老是元阆请来,为夏凝看病的。
一个来月过去了,天气已经进入盛夏,夏凝竟然还未苏醒。
对夏凝的症状,千叶长老也无计可施,每日里愁的把酒当水喝。因为元阆说了,夏凝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放千叶长老离开。
“小丫头气色好的不得了,脉搏也十分有力,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千叶长老随元阆往龙华阁走去,一路嘟嘟哝哝。
他曾在夏凝手上吃过大亏,所以每次见这个丫头,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夏凝此刻,压根就看不到他。
“还有,那个桂姨太凶了,要不是你师父我跑的快,好几次都差点儿被她杀死。”每一次去跟夏凝把脉,千叶长老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
“师父。”因为闵国师导致心情有些烦躁的元阆,在千叶长老的絮絮叨叨中,更加头疼了:“你不要总是去招惹桂姨。”
桂姨每次打杀他,都是因为他说夏凝的坏话。别说桂姨了,就连元阆听了都想‘欺师灭祖’呢。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千叶长老喝了一口酒,离得元阆远远的:“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