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睁开眼,面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又来医院了……
她闷哼一声,用手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感觉自己右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得有些麻痹了。
林雨山回头,发现徐孟洲正伏在自己的膝盖上睡着了。
她嘴唇微张,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脸颊也立刻烧得滚烫了起来!
昨晚明明是姚晴将她送来医院的,怎么徐孟洲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林雨山低下头偷瞄他一眼,确认他没醒。偷偷从枕头下面抽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与徐孟洲的微信聊天框。
他还是没回消息。
林雨山小心翼翼将手机握在手里,有些泄气。
男人从来不是看了消息不回复的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他没收到?
她昨天整日都为了那条信息悬着心,怎么徐孟洲冷不丁就跑来医院了?
林雨山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运营商!你最好是出问题把信息给吞了!要是徐孟洲已读不回,待会儿他醒了的话,自己怎么还怎么好意思面对他……
她瞄了眼自己的手背:输液输完了,浑身上下除了手机也没有带其他的东西。很好!现在的状态很适合开溜!
可她的腿被压得动弹不得,一动的话徐孟洲可能会醒。怎么办?
林雨山忽然顿了顿,又开始思考。
不行。疑团一刻不解开,悬着的心就一刻无法落地。
徐老师,对不起了!
她长长地深呼吸一口,咬咬牙,缓缓伸出手朝徐孟洲的下身探去。
徐孟洲穿着一条合身的休闲裤,坐着的姿势让口袋里手机的轮廓更明显了些。
林雨山连膝盖也没办法弯,只好保持着一个坐位体前屈的姿势伸手往前够。
一阵酸爽从大腿肌群间传来,在学校体测时坐位体前屈这一项得分不挺高的吗?怎么现在感觉腿筋都快要被拉断了!
林雨山疼得眼皮都在抽动,右手仍拼尽全力往前探着。
指尖离口袋的距离越来越近,小心地费上一番功夫,终于顺利将手机从徐孟洲口袋里抽了出来。
呼…她长舒一口气。可看到屏幕上跳出的解锁提示,林雨山真想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忘了这茬儿!
“……”他试着输入徐孟洲的生日,显示密码错误。
接连试了好几次,均提示密码错误。林雨山不想放弃,小心翼翼地去拉徐孟洲的手。
男人的手虚握着。很暖和、很重。林雨山从他的掌心掰出一根大拇指摁在屏幕上,没反应。
她将大拇指塞回去,又继续掰食指。食指不行再掰中指。
“…别掰了,手都被你掰痛了。这手机用的是面部解锁。”
“啊!”
林雨山冷不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触电一般立刻撒开徐孟洲的手。
病房里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他俩身上。
男人依旧泰然自若。他将身子直起来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林雨山吓傻了,直愣愣地和他对视。
看着她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徐孟洲终于哑然失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开心,连带着背部都有些微微发抖。
林雨山现在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上去。
所以,他这是在装、睡、吗?!
自己费尽心思弄了半天,结果他全都知道?!
救命啊!这跟让她社会性死亡有什么区别!
林雨山认命了。她绝望地闭上眼,抱起一个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像根木头似的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哈哈哈哈哈……”病房里瞬间充满了爽朗的笑声。
男人转身,对四周看热闹的病人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来恢复得很好,很有力气。”徐孟洲轻咳两声,强忍住想笑的冲动,抬起手轻轻掰了掰林雨山揪住枕头的那只手的手指。
林雨山又羞又恼,将枕头抓得更紧了些,可男人偏偏还着揪她的手指不肯放。
“别掰了,饶了我吧……”林雨山从枕头缝里溢出几个声如蚊呐的字节。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比这更社死的事吗!
“好了,把枕头放下来。”徐孟洲声音柔和了些,不再带有玩笑意味。
“不放。”
“不放是吧?那我也不放了。”男人继续揪着她的手指,镇定道。
啊啊啊!算了。死就死!
林雨山将枕头拿开,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转身捂着脸,用头抵着墙面哀叹一声。
不愧是你徐老师,真有一套……
徐孟洲对于她拿自己手机解锁的行为动机已经了然于胸,便不再继续深入问她了。
男人站起来,将旁边柜子上的早餐递给她,“趁热吃吧。”
林雨山眼珠转到侧边看了一眼,有些难堪地伸手接过,默默解开塑料袋啃着包子。
徐孟洲决定让她先缓一会儿,自己暂时去病房外边找医生聊。
其实昨晚发病的时候,林雨山还是怕的。她从未想过这个病可以在没有任何诱因的情况下多次发作。这已经不单单是心理层面的感受了,而是身体无法承受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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