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设在望江楼,浩浩荡荡几十辆豪车排队驶入停车坪,梁纪深的红旗在最前排,他下车后,又弯腰牵出何桑。
外面飘着小雨,酒楼建在西郊湖岸上,潮湿的风凉飕飕的,梁纪深脱了西装裹住她,揽进怀里。
何桑小声提醒,“影响不好。”
男人闷笑,“以后光明正大,怕什么影响?”
她垂眸,大理石台阶浮了水光,映出梁纪深英气的轮廓。
何桑在意名分,不是贪婪所谓的共同财产,像崔曼丽和林敏争名分图财,顺理成章享有夫家的一切,毕竟离婚与分手获取的物质补偿是不同的,平民女匹配高门男,一则为自己争,二则为孩子争。
她图一个名正言顺,重见天日。
何桑没想过利用梁纪深的势力在外嚣张跋扈,经商敛财,唯有何晋平那档事,她动过利用的念头,其余她是纯粹的,体谅他的。
她希望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在日后回忆起她,是遗憾,情意,愧疚,而不是厌弃,将她与金钱挂钩。
“你求婚了吗?”
梁纪深收起伞,交给大堂的侍者,“求什么婚。”
何桑的鞋尖染了泥水,她蹭在垫脚毯上,“男人向女人求婚啊,你没求过?”
“我向谁求?”
她低头,“我啊...”
“什么?”男人俯身。
她不吭声了,径直走上扶梯。
梁纪深喉咙溢出笑,“求。”
何桑步伐一顿,继续走。
他跟上,“在哪求,你选地方。”
“那是你的心意,我怎么指定地方。”
梁纪深腿长,三步追上,引导她挽住自己手臂,“床上卖力气,床上求。”
何桑清楚,他不正经回应,就是答应了。
“不求婚我不领证的。”她挨着梁纪深,瞪大的眼睛又黑又灵气。
“嗯。”
“盛大和温馨,我选温馨。”
碍于身份,他不方便高调,何桑是理解的。
辛欣有句话是真理,有钱有势的男人,在女人身上花心思比花钱有价值,得到心思了,大钱会源源不断,得到小钱,换不到男人的延续,他们的沉没成本是心思。
“求婚要单膝下跪的。”
男人仍旧嗯。
她大脑一片空白,“你下跪什么样啊,我想不出。”
梁纪深也想不出。
他不仅没给女人跪过,祖父和外租辈没有一个长寿的,所以连长辈也没跪过,至于叔伯们的丧事,同辈堂兄弟行跪拜礼,他只是鞠仨躬,那阵他天天穿制服,气场强悍,五官线条也硬朗,家族发怵他,他不跪,没人要求他跪。
“可以学。”
何桑勾小拇指,“一言为定了?”
他伸手,虚晃一枪,根本没勾她,晃完又收回。
眼角笑出浅浅的纹路。
董事长的长子负责招待贵宾入席,梁纪深在主桌的主位,和家属桌相距不远。
冯家知道中海的董事和梁纪深面和心不和,对何桑的意见也大,没有安排同桌,各大省企与顶级私企的老总,分散在其他餐桌的主位,生意场王不见王,同级别不能同桌,谁都不肯坐次位。
主桌的四对夫妇何桑不认识,梁纪深告诉她,是冀省十大豪门的心腹,一般是私企副董事长的职衔,全场除了每桌的主位,这四位男士的级别最高,有资格和梁纪深同席。
灯光雪白,他正好坐在一盏硕大的水晶灯下,照得他眉目明亮深邃。
“你白了。”
宴场人声鼎沸,他没听真切,“什么?”
何桑对准他耳朵大吼,“你变白了!”
梁纪深不咸不淡瞥她,“男人白不阳刚。”
她憋笑,“梁秘书长皮肤也白,挺阳刚啊。”
他不言语。
何桑晓得他忌讳的不是梁璟,梁家最白净的公子是梁迟徽,不止在梁家,在冀省也是出了名的“面如冠玉”,何桑对梁迟徽是坦荡的,无关男女之情,因此她不避讳。
“男人只要魁梧高大,英姿飒爽,肤色再白也阳刚的。”
梁纪深看着她清洗餐具,她昨晚卸了指甲油,连洗澡睡觉也不摘的项链和耳环,早晨统统摘了,整个人不施粉黛。其实无伤大雅,在场的太太们没有摘首饰的,她总是格外懂规矩,陪他出差也从头到脚的素净,不落话柄。
“那魁梧不白的好看吗?”
“魁梧不白的啊...”何桑拉长尾音,思索了半晌,“什么程度呢。”
“我这种。”
她掩面轻笑。
梁纪深在桌下拧她腰窝,“成心气我?”
左侧的一名太太这时指着何桑发髻的卡子,“是黑钻吧?”
她一愣,摸脑袋,“这个发卡?”
“您在吊唁厅祭拜的时候,烁烁发光闪了大家的眼呢!”太太自顾自夸奖,“梁副总为了讨夫人的欢心真是大手笔啊,这品质的钻国内不常有。”
她丈夫也附和,“梁三夫人美貌,品味自然没得挑,她戴黑钻是雍容华贵,你戴是暴殄天物。”
何桑头一回被称赞品味好,她习惯戴几百块的珍珠首饰,钻的,宝石的,翡翠的,贵的买不起,假的没必要,同事背地里讽刺她穷酸。后来梁纪深每个月会送她一款珠宝,不过她极少戴,演话剧那点可怜巴巴的薪水,不够买首饰盒的,她担心太张扬了,给背后的梁纪深惹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