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墨砚回答，苏晚夕便冷静地给出自己的答案，“你现在大半是因为内疚和责任，偏偏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东西。”

　　 去山区做医疗支援是她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让任何人为此买单。

　　 “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说完她就要挂断电话，顾墨砚的声音却仿佛突然按住门的一只手，“不管你怎么想，我希望你遇到事情之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苏晚夕的呼吸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都已经结婚了，从前他不曾这么关心她，现在又何必招惹？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坐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神情茫然。

　　 踏上行程的那一天晴好许久的天气忽然转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来送她的只有肖路仁。

　　 肖路仁送她坐上医院的专车，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他还是忍不住劝她，“要不还是算了？现在进入雨季，你跟随进山的危险只会更大。我这里还有其他地方的医疗支援项目，要避开这些舆论也不是只能去那个地方。”

　　 “就当是去历练。”

　　 苏晚夕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将行李放好，冲着肖路仁比了个敬礼的手势，显得俏皮又灵动，“在仁心工作这几年，多谢肖主任照顾。放心，我这次去一定好好完成医院援助的任务！”

　　 说完她就坐上了车。

　　 看着载着她的车远去，肖路仁走到梧桐树下停着的一辆车旁，敲了敲车窗。

　　 顾墨砚一动不动地在车里坐着，他目送着她远去，听到敲窗声，他按下按钮，车窗缓缓落下，他问：“她还是要走？”

　　 “她下定了决心，我又怎么劝得动？”

　　 肖路仁叹了口气，他掸去外套上沾着的细小如雾的雨滴，然后坐上车，“你就没劝劝她？你跟她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们劝不动，难道你还没办法？”

　　 顾墨砚没说话。

　　 只是肖路仁的话让他说不出的愧疚。

　　 就算两个人婚后同床共枕好几年，但他本质还是不了解她。

　　 就像他以为她一辈子都会在仁心的舒适圈，可她下一秒转头就去了山区。

　　 就在车内陷入一片沉寂的时候，肖路仁又开始喋喋不休：“现在进入梅雨季节，这次她去的山区又是个地质灾害频发的地方，要是遇上泥石流山体滑可怎么办？”

　　 听到肖路仁的话，顾墨砚愈发心烦意乱。

　　 他重重地敲了敲方向盘，“说完了没有？”

　　 肖路仁一脸懵，“什么？”

　　 “说完了就下车。”

　　 ……

　　 把肖路仁撵走之后，顾墨砚独自坐在车内，身侧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拿出一盒烟，刚要点燃，最后还是放下了。

　　 她不喜欢烟味儿。

　　 他有些痛苦地合上眼，志穗之后还是要屈从现实，调转车头，朝着公司奔去。

　　 这一天有人洋洋自得，有人痛苦挣扎，也有人怀着无比平静的心情，开始了另一段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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