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钟倩倩不知不觉被挤到了最外边。

　　 她走在后面，暗暗用眼神瞪着林烟烟后背。

　　 老太太一边悄悄打量靳司越，一边同两人闲叙。

　　 靳司越定了一家有帝都特色菜的私人饭馆。

　　 一行四人进了包厢。

　　 自从说开后，老太太眼神是一刻也舍不得从林烟烟身上挪开。

　　 林烟烟被她看得不好意思。

　　 钟倩倩抓住机会，站起身插话道，“奶奶，我给你倒水。”

　　 老太太按住她的手，“不用了，你快坐下来。”

　　 都挡着她视线了。

　　 钟倩倩动作一僵，愤愤不平坐了下来。

　　 林烟烟轻声道，“那老夫人要不要喝点别的？”

　　 她还是不肯叫她外婆，老太太心酸，点点头，“什么都好，都好。”

　　 林烟烟偏头吩咐服务员去换了一杯大麦茶过来，起身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清火消食，适合您老人家。”

　　 老太太连连点头，十分欣慰。

　　 钟倩倩在一旁眼珠子看得都快喷出火来了，凭什么她要帮忙奶奶就不让？

　　 林烟烟就可以？

　　 这顿饭吃得她火大至极，却还要看着老太太和林烟烟相谈甚欢。

　　 老太太不想逼得林烟烟太紧，如今能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吃过饭，靳司越亲自送老太太回酒店。

　　 总算和林烟烟分开了，钟倩倩也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进了电梯，唇角挂着笑，可见心情不错。

　　 钟倩倩心神放松几分，忽然听老太太道：“倩倩，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是对小烟有什么意见？”

　　 钟倩倩一怔，连忙道：“怎么可能呢奶奶，表姐是我们钟家人，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可能有意见，心疼她还来不及。”

　　 老太太眼角余光打量她一眼，然后才道：“我看你对她并不热络，怎么？你提前来了这么久，也没跟她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吗？”

　　 正当钟倩倩不知道如何恢复之际，电梯“叮”一声响了。

　　 钟倩倩连忙扶住老太太，“奶奶电梯到了，我们赶紧先出去吧。”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住老太太，殊不知老太太叱咤商界多年，她这点把戏怎么可能没看穿。

　　 进了房间老太太旧话重提道，“倩倩，你这两个月都在帝都做了些什么，不妨说给我这个老太婆听听吧。”

　　 钟倩倩浑身一紧，几乎不敢对上她视线。

　　 ......

　　 回去的路上，林烟烟盯着窗外，脑中不断回想着今天钟老夫人跟她说的话。

　　 原来，这世界的另一端，也有一个人在惦记着母亲。

　　 靳司越出声道，“今天钟老夫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林烟烟回过神，“她和你说的差不多，钟老夫人一生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母亲是最后一个，宴会的时候被仇家抓到空子偷走了我母亲。”

　　 这点林烟烟是信得。

　　 因为钟雪霜从小是个孤儿，最后辗转落于孤儿院，后来结识了林父。

　　 两人一起求学创业。

　　 这么多年，她也没对外婆家抱有希望过，没想到上天又送给她了一个亲人。

　　 只是想到早已经不在的母亲，林烟烟不免有些伤感。

　　 她靠进靳司越怀中汲取温暖，“你说，如果钟老太太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的小女儿是因为生我难产而死，她还会对我这么热情吗？”

　　 靳司越嗓音低沉，“为什么你会认为她不知道？”

　　 那样精明的老太太，绝对不会贸然找上门来。

　　 她能找到林烟烟，足以见她已经调查好了一切。

　　 林烟烟一怔，“我不知道，我只是下意识想到了这些……”

　　 靳司越安抚她，“不用乱想，你想认这门亲就认，不想就不认，别想那么多。”

　　 林烟烟点点头，本来她没想认的。

　　 但今天看到老太太叙述往事，那种情感绝对不是作伪。

　　 她真的找了她女儿很多年。

　　 林烟烟无法感同身受，但可以共情其中。

　　 如果钟老太太下一步提出带她认祖归宗，她可能不会拒绝。

　　 但钟老太太偏偏今天没有提。

　　 林烟烟知道，这是钟老太太给她的缓冲时间，给林烟烟自由选择的权利。

　　 这段日子气氛有些沉闷，回到家两小只缠了上来，瞬间让林烟烟没有精力再去想其他。

　　 三天后，钟老太太再次联系林烟烟。

　　 林烟烟欣然应允。

　　 这几天，老太太私下派出去的人又查出了一些事。

　　 她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知道了更多内情。

　　 见到林烟烟，这位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小心翼翼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母亲？”

　　 林烟烟心口忽然一疼。

　　 她带着钟老夫人去了墓园。

　　 其实这么多年，她来的也很少。

　　 林父不允许她来，说她没有资格看望钟雪霜。

　　 而林烟烟自知愧疚，也很少来看望钟雪霜。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墓碑上照片笑容鲜活。

　　 一阵风吹来，林烟烟眼神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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