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以为顾曦在洗澡,听到声响的那刻求生欲爆棚,上下眼皮跟用胶水黏住似的,紧紧扒在一起,身体僵硬,打死都不转头。
“陈叙刚不小心把我的粥弄洒了。”纪执先说了句没事,视线懒懒从陈叙身上掠过,停了几秒。嘴角勾了勾,继续故作体贴:“你不是要打电话吗?先去忙吧。”
顾曦关掉免提,手机放到床上,漫不经心瞟了眼陈叙。“他怎么回事?”
“哦,做贼心虚。”
纪执不咸不淡说着,管事是按照两人份送的饭。纪执的碗碎了,还剩下她的。没必要为了个碗专门去趟厨房。
顾曦似乎是相信了他的鬼话,全然将旁边的人当成透明。
她慢慢悠悠重新盛了碗粥,手机那边的人心虚做派,语速快得离谱。
纪执离得近,能听到几句。
听了会,从两人的对话里陈叙发觉顾曦没有洗澡,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刚睁眼,就对上一双笑意宠溺的眼睛,顿时见了鬼似的浑身起皮疙瘩乱起。陈叙哆嗦了下,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呵!你优秀,你高贵,你犯了错都推我身上。
陈叙自然不会让顾曦去收拾地面狼藉,他跟两人说了一句顾自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打扫工具。
纪执身体微微倾斜,耳朵靠向手机所在的方向。
顾曦坐在旁边,舀起一勺粥用嘴吹了吹,听到夹杂电流的声音,前几天才修理过的眉稍稍收紧,紧接着薄唇抿起,一颦一蹙间透着股不耐。
“然后呢?”顾曦冷声问:“你现在不走吗?”
不是跟他说的,纪执喝粥的动作却倏地顿住。
眼皮抬着,乌黑漂亮的眼睛直直看去。
“你停什么。”心烦意乱间对什么都挑了几分错,顾曦横眼看他:“吃饭啊,喂你,你都不吃?”
“吃!正好我饿了。”
纪执愣了愣,察觉到她正不高兴,能不撞枪口上就不要去撞,好不容易才把人拐到手,不能还没捂热乎就又走了吧?
床下,收拾碎片的男人嘲笑。
纪执眯了眯眼,眸光发寒。后者浑身激灵,对上男人凛寒的目光后脖子后缩,脑袋低垂不抬起,擦拭地板的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一倍。
“你实验室工作忙完了吗?”顾曦顺着舀了一勺,不等纪执凑来她厉声呵斥:“你都没忙完还在这待着干嘛?”
“让人家拿你当傻子耍呢?”
“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他一起下棋了,输钱就算了,关键你每次回来都要哭一场,哭完就进医院。”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谁啊……”喉咙上下滚了滚,纪执瞥了眼手机上的备注信息。很简单,就备注了一个字母。分不清是谁,但听着声音怎么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是不是她爷爷或者什么亲戚?
陈叙仿佛嗅到了八卦味道,作为打入民间情报组的奇葩,擦地板的动作尽量放缓,从十秒擦一下,再到一分钟擦一下。
就怕错过一点消息。
“你再说你没下棋?我都看见你了。”顾曦音调扬高,嗓音清澈,如夏日微风般清凉。“白衬衫西装裤,手上挂着实验服。”
“不是你吗?”
顾曦俨然像是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威严不可侵犯。纪执听得云里雾里,从片片续续的话里收集不到关于那人的有效信息。
“是哦,你跟人家下棋。”顾曦嗤笑,冷声:“你跟人家在象棋棋盘上下五子棋。”
“说什么闭关切磋棋艺,两个年龄加在一起快两百的人一起研究五子棋!”
“还有上次打网球的事我就给你点面子不说你了,是吧,足球场上打网球。”
“哦对了,你不是打网球的人,你是中间那张网。”
“上上次我也不说你了,五个人身上带着几个亿出国旅游,结果被人偷的沿街乞讨。”
陈叙咬紧嘴唇,忍俊不禁,虽然不知道说的是谁,但好想笑怎么办。
“我劝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现在就走。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从养老院搬出来。让你以后不能跟你那群兄弟姐妹喝茶聊天下五子棋。”
声音本来就听不清,粥放到纪执手里,她刚要拿起手机跟老人好好说说,最后一个音节刚停下,通话被挂断了!
楼上是个棋室,顾曦气地瘪嘴。愤懑散不出去,她剜了一眼无辜不敢说话的男人,撂下手机朝外面走去。
陈叙耐不住心里好奇,他扔了抹布对着纪执体贴说道:“我去帮您看看哈。”
陈叙进来时没关好门,留了老大一条缝。
还没走到门边就听到匆忙慌乱的脚步声。
速度放快,手指握住门把手用力把门拉开。
人已经下去了,顾曦跑到楼梯护栏边,双手撑在两侧向下看去。威胁起了作用,老人借着白大褂挡住自己的脑袋,两条腿上了马达似的拼命往下跑,一次也没回头。
“顾小姐刚下去的是谁啊?”陈叙跟在后面,顺着顾曦目光放去的方向看了看,人早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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