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着红色翅膀的鸟儿所带来的消息，其实当时在南天门很多神仙是完全不相信的。

　　 毕竟“相柳”这个名字，对于几乎是现在天庭上的神仙来说，都太过遥远。

　　 相柳对他们这个不过千年生命的神仙来说，更多的是写在历史中的名字，是一个在他们认知中，早就在上古大神时代，就已经被禹杀了。

　　 所以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很多神仙都下意识以为，这不过是洛粼粼为自己的离开“制作”一个合适的理由，仅此而已。

　　 但是对于洛粼粼和春继眠来说，“相柳”，是真真正正还活在世上的古神之一。

　　 ……

　　 洛粼粼颤抖的手被春继眠按住，她转头看向春继眠的眼神有些恍然，她低声说：“你……我是不是，是不是还没有出幻境……”

　　 “不，这是真实的世界。”春继眠虽然不忍心，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摆在眼前的事实。

　　 “那……”洛粼粼看着春继眠，犹豫着说出来一个字，但还是咽了回去之后的话。

　　 春继眠紧紧拉着洛粼粼的手，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但已经在眼神中写出了千言万语。

　　 最后，落在语言上，只剩下一句：“我帮你。”

　　 洛粼粼和春继眠小声说了两句话的功夫，站在他们身后的太白金星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小心地看着两个人，然后开口问道：“二位是要离开吗？”

　　 洛粼粼回头看着太白金星，眼神中明晃晃的轻蔑不加掩饰，说：“你回去告诉上面的天帝，相柳……不，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哎……”

　　 太白金星的话还没有说完，天上已经没有了洛粼粼和春继眠的踪影。

　　 洛粼粼在跟着红尾小鸟下去的时候，心里遮挡的阴霾突然散开了。

　　 洛粼粼转头看着身边的春继眠，说：“阿眠，我这么多年都在系统里，现在的这种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春继眠：“什么感觉？”

　　 洛粼粼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知道我在找到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

　　 “但有一件事你肯定是不知道，”洛粼粼说着转头看向春继眠，说，“我在那边，时刻都要准备战斗。”

　　 “为什么？”这一点确实是春继眠没有想到的。

　　 洛粼粼又笑了一下，说：“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周山之难中唯一幸存的凰鸟，但是不知道的是，成为‘唯一’，就要承受只剩下‘唯一’的代价。”

　　 “……”春继眠听着洛粼粼的话，心里发酸，他用力咽下自己心中的委屈，转而问道，“你刚才说的熟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虽然依旧是在任务中，被推着走，但是这是没有见到过的剧情，所以我能假装我现在是在真的、真实的世界中。”洛粼粼说，“这样暌违已久的感觉，让我紧张而且激动，就像是找到了终于能呼吸的空气。”

　　 洛粼粼的这话说完，春继眠只觉得自己好像离着洛粼粼真正的世界非常地远，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是洛粼将他带着在身边，他才有机会窥见洛粼粼世界的一二。

　　 洛粼粼的话说完了不久，春继眠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就看见了昆山，上一次在幻境中见到的昆山是静谧的高山，但这一次，见到了真正的昆山，春继眠就知道了，就算是洛粼粼没有看见在缝隙中的异样，也会看出来，当时眼前的昆山，不是真正的昆山。

　　 至少不是她眼睛里面的昆山。

　　 就在洛粼粼和春继眠的脚下，昆山就像是一座死山，昏黑的云裹在山体的最上面，中间是一团叫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浓雾，或许是因为黑云的颜色太深了，连着这片大雾都有些昏暗。

　　 山脚的湖水已经变得肉眼可见的黏稠，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相柳……”

　　 洛粼粼看着脚下的池塘，呢喃道。

　　 春继眠皱着眉头看洛粼粼，他没有见过真正的相柳，只听年纪很大的三足龟爷爷说过，相柳所到的地方，会形成湖泊和沼泽，同时他游过的水都会变得腥臭异常。

　　 眼前的一切正好能对上他听过的传说，但就是因为如此，春继眠才拦住了准备飞下去的洛粼粼。

　　 洛粼粼转头看他，有些不解：“为什么拦我？”

　　 “现在我们只是闻到了味道，看见的湖泊，但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呃！”

　　 春继眠的话还没有说完，后背就被痛击了一下，洛粼粼惊愕，她一直在看着周围，确认身边并没有异常的……不对，那只红尾鸟！

　　 洛粼粼将春继眠挡在身边，展开翅膀，对着已经开始缓缓变化的红尾鸟竖起翎羽，恶狠狠地看着它，但就在这时候，他们的头顶，缓缓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将本就不多的阳光彻底笼罩。

　　 阴影之下的洛粼粼瞬间展开防盾，同时听到惊雷一样的声音在昆山炸起，从上面砸下来的黑水被洛粼粼的护盾挡住，四溅的黑水流到下面的山体之上，紧接着山体上就升起浓重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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