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
岁月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它可以磨砺掉许多的东西,却又可以留下许多的痕迹。
高狩来看她。
手里捧着花,一身质地精良的西服,薄贴修身。
从大学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个精致的男孩子。
不是长得特别的好看,但是特别的有风格。
看到他会不由自主想到精英,想到雅痞。
上学的时候其实他的家境并不很好,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从小就与母亲高静静相依为命。
高静静是个泼辣的女人,但是从她眉眼间的一丝娇柔可以看出泼辣不是她的本性,很多时候一个女人的泼辣是被逼出来的。
尤其是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孩子,还需要靠自己做生意来养活这个孩子。
因此高狩身上一直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执着和魄力。
正是这种魄力吸引的车林晚。
在羁押室里见面的时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久到彼此都觉得这辈子或许不会再遇到了。
可是有些感觉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喊她一声小晚,她的记忆瞬间扑满出来。
只有他一个人,高静静并没有来。
“听说你住院了。”
“你听谁说的。”
还抱有着最后一丝警惕。
“你研究所里的人说的。”一边说一边周围看了一圈,最后走到她的床柜前,开了一瓶全新的矿泉水,倒去了一半后将带来的花束勉强全部插了进去。
他在她面前做很多事情就是这副十分自在的姿态。
不会顾虑她的看法,也不会询问她的意见。
好像她就是个孩子,只需要单方面接受他的做法和指引就好了。
一度她觉得这是他男子气的表现,说明他有主见,有担当。
可是随着接触的人面越来越广,她才逐渐明白过来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意见,不在意她对他的看法。
他有这份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倒也不是针对她,而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插完了花他依然侧面对着她,将临时的花瓶左摆右摆,摆放到他觉得最对的位置。
“虽然那是你的工作,你上次也解释清楚了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我,但我还是觉得需要亲口对你说一声,谢谢!”
他的语气很认真,很严谨。却令她感觉隐隐的不舒服。
是他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听金光说在他约了你以后,你和你的同事就发生了意外?”
意外!那是意外么?那分明就是蓄意谋害。
“把人关进冷库这种行为不仅仅是意外了吧。”
高狩转过来面对着她,看着她的表情上有一丝叫人捉摸不透的迟疑。
“小晚,你不会觉得这是金光在故意冒犯你吧?”
车林晚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
感觉到一股无名火从肝胆处直冒起来。
原本酸疼的身子瞬间就利索了,这时候让她上山打虎她大概也要误以为自己可以做到。
可高狩到底是了解她的,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纸杯,倒了半杯热水兑了小半凉水进去。
她刚刚抬起上身准备坐起来好好理论一番,那杯水就举在她的面前。
有一丝感到自己的节奏被打乱了,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高狩直接将水杯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俯下身搂住了她的上半身扶了起来,再她背后的枕头竖了起来垫好。
或许是从小身边只有母亲的关系,高狩身上虽然没有女气,却可以做到十分的细致。
咳咳。
坐的舒服了以后就不得不卖个面子喝一口他倒的水了。
“金光这个人我跟他还挺熟的。作风是有些偏颇,但他是个律师,不至于做出有违身份的事。”
嘿哟,哪里来的这份自负?
“你们之间的误会我听他说了一部分,做律师的人永远是说一半留一半的,说的都是有利于己方的,我肯定不会全信他。不过既然你的同事已经给他教训过了,大家就算扯平了。”
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只所以今天特地赶来,一方面是听说了你住院很担心。另外一方面是我也被金光拖下水了,他约你吃饭其实是想与你和解的,但是猜到你对他还有芥蒂不肯出面,于是冒用了我的名义。”
“什么?!不是你和阿姨约我的?”
高狩微微的笑了一下。
刚开始车林晚还没有明白他笑的含义,可瞬间开悟了,自己怎么还就指望他和他妈来约自己呢!
这对母子摆明都是过河拆桥翻脸无情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有多感激自己呢。
“我是想约你的,小晚。单独约你。但不是这个时候。这件案子我被拖累的太久了,还有许多麻烦的后续要处理。最近实在挪不出时间来。”
行行行!车林晚摆了摆手,不想听他说这个。
从他们认识的那天起,永远都是他的事情高于她的,他的考试比她重要,他的训练比她重要,他的作业比她重要,他的论文比她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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