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拿着一盒绿色的纸巾,横在她眼前。
扶疏顺着往上看,是漠如白雪的楚支颐。
“谢谢。”
扶疏想接过去,可她怀里还抱着扶鹿,腾不开手。
楚支颐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困境,伸出手道:“给我吧。”
扶疏犹豫了片刻,也顾不上楚支颐都否会抱孩子,就将扶鹿给了他。
抽了纸,粗略擦了擦之后,她回过头就看见楚支颐抱着扶鹿,伸手用手帕给她擦了擦脸蛋。
楚支颐看扶鹿的眼神很柔和,和办公室里不一样。
扶疏的脑海里浮现出三个不太友好的词汇:“楚总,给我吧。”
楚支颐没回头,却单手抱着扶鹿,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西装扣子……扶疏吃惊不小,慌忙别开视线。
楚支颐脱下半个肩膀,换了一只手,接着脱另一只袖子。
扶疏终于忍不住问道:“楚总,你很热吗?”
“我不该觉得热吗?”楚支颐反问她:“现在车内温度三十度,我手里还有一个发着高烧的小暖炉……”
楚支颐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扶小姐,你却衣衫不整。”
扶疏来不及觉得被羞辱,就被一件带着乌木沉香的烟灰蓝西装砸在了脸上。
“穿上。”
扶疏的手顿在半空里,藏在西装后的脸热了起来。
惭愧的。
原来楚支颐是绅士地脱了衣服给她蔽体,是她太过于敏感。
或许是陆驰渊给她的负面印象太深,或许是现在确实夜深人静……
她和楚支颐也不过一面之缘,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因为扶鹿的病情,心情紧张焦虑。
一切的因素叠加在一起,都导致了她的误会。
扶疏舒了口气,默默地接了过来:“谢谢。”
等她穿上衣服,楚支颐才转过头来,从前排抽了瓶水,递给她。
扶疏会意,沾湿了之后贴在了扶鹿额头上。
贴热了之后就换,循环往复。
车内有些安静,但交替的动作却十分流畅。
等到了医院,扶疏伸手想接过去扶鹿。
楚支颐却没注意到似的,推开车门先一步下了车。
扶疏在车内顿了顿,只能赶忙跟上去。
扶疏挂了急诊,拿着号码牌的那一刻都在想,楚支颐看起来像是一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却意外的古道热肠。
看来确实不能以貌取人。
扶鹿高烧三十八度九,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扶疏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医生摸着孩子的额头嘱咐道:“孩子年纪小,抵抗力比较弱,以后要多注意。”
扶疏记清楚用药和嘱咐之后,和楚支颐并肩往外走。
半夜,医院里的病人少了很多,过道都只开了应急灯。
扶疏走在一旁,只觉得空气里尴尬无比,没话找话道:“想不到楚总年纪轻轻,照顾孩子还挺有一套。”
“三十一。”
“什么?”
楚支颐注视着她,重复了一遍:“我三十一岁,比你还大两岁。”
扶疏:“……”
所以呢?
在认真反驳她的话吗?
她的夸奖呢?听不出来吗?
“你年纪轻轻,倒确实是不太会照顾小孩儿。”楚支颐伸手戳了戳扶鹿的小脸蛋,像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
念在楚支颐今天捎她一程,扶疏只能黑着脸不反驳。
气氛重新陷入了沉默。
片刻,楚支颐轻声笑起来:“逗你玩。”
“谢谢,楚总,很好笑。”扶疏面无表情道。
看她真的有些恼了,楚支颐才咳嗽了一声,低声解释道:“我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所以比你会一点。”
楚支颐结婚有孩子了?
扶疏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可楚支颐年纪不小了,长得不差,条件也不差,结婚生子实属平常,她也没有惊讶很久。
“不好意思,占用了楚总的时间。”
“不用不好意思。”楚支颐道:“我和太太前两年已经离婚了,她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
扶疏心里的小人已经惊讶地跳了起来,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私事,而她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形
扶疏她搜肠刮肚地想着说辞,费了半天劲,还是想不出什么动听的话,她只能磕磕绊绊道:
“楚总,至少……孩子是你的。”
话一说出口,扶疏懊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还有一句“你别难过”忘记加了啊!
怎么听这句话都很奇怪吧。
扶疏在心里直呼救命。
果然,楚支颐眉心微蹙,古怪地看了她一会儿,哭笑不得:“扶小姐,我中文不好,但你刚才那句话应该不适用吧。”
“嗯。”扶疏艰难地点了点头,学着楚支颐的样子,解释道:“逗你玩。”
楚支颐送了她回家。
这点小插曲很快被扶疏忘之脑后,与此同时,另一件事被她提上了日常。
扶疏决定去相亲,经过这件事,她确实觉得有两个人一起照看孩子也不错。
一个人的精力和能力都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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