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到了嘴边的话,顺着唾液滚了几圈,咽了下去。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该这么拖泥带水心慈手软。
如果她一直这么犹豫不决,痛苦的只有俞鹤汶。
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可尽管如此,面对一直帮助自己的俞鹤汶,扶疏还是不可免俗地想要满足——这个并不算过分,而她恰好能够满足的要求。
扶疏有些疲倦地闭上眼,轻声道:“如果没有宋寒洲,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她被剥夺了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说完这句话后,室内陷入了沉默。
扶疏有点焦躁地想叫一声俞鹤汶,是不是可以放开她。
便听俞鹤汶幽幽道:“有你这句话,也够了。”
扶疏刚伸手去拉下俞鹤汶的胳膊,只觉眼前一黑,唇上一片柔软。
扶疏蓦地一惊,攥紧了俞鹤汶的手腕一下子推开了。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俞鹤汶低着头,舔了舔嘴唇,故作轻松地笑笑:“我不能……什么也不要吧?扶嘉都留了猫给你。”
当俞鹤汶的目光在她锁骨附近逡巡时,扶疏意识到了什么。
她伸手遮了一下,又觉得从隔壁一路到这里,这会儿显得欲盖弥彰,她止不住身上的冷意,觉得自己实在愚蠢。
“你把我当什么?”扶疏忍不住道,“谁都能来掺和上一脚的妓女?”
俞鹤汶并不知道那些暧昧的痕迹背后,其实并不是令人愉快的记忆。
他只是从见到的第一眼起,从小优渥的自尊心就被碾压得发疯。
这会儿扶疏唇色发白,声音都在颤抖地质问他。
俞鹤汶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刚才做了一件极为不恰当的事,他想要辩解,却无处下嘴:“我……”
扶疏神情冷漠地指了指门口:“滚出去。”
俞鹤汶有点不甘心,可这时,他显然不合适在出现在扶疏眼前。
他低垂着脑袋,活像做错了事的大型阿布拉多,慢慢走出了主卧的房门。
等到门被锁上,扶疏松了口气。
她沉默了片刻,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小布偶叫唤一声,从她的腿上纵身跳到了一边,发出“喵”叫。
扶疏快步进了浴室内,打开了水龙头开始含漱口水。
她心里觉得难以接受,俞鹤汶陌生的气息黏在她唇上时,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被冒犯,被宋寒洲以外的男人亲吻,还是第二次……
扶疏又含了一口漱口水,在嘴唇上擦了好几遍,才吐掉。
她心里也越发懊悔自己的松懈。
怎么能真的相信俞鹤汶会轻而易举的死心?
她低估了男人的自尊心。
扶疏低头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接受了自己刚才和俞鹤汶亲吻这件事。
她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白得吓人,唇上却嫣红如血,甚至因为揉搓的动作过于粗暴唇角有点破皮,流了点血。
扶疏忍不住自嘲,笑着扔掉了手里的漱口杯,不过是亲吻,在乎什么呢?
宋寒洲可以当着她的眼皮子底下上床,这算什么?
俞鹤汶和宋寒洲比起来,下手实在要纯情太多。
扶疏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安慰自己这没什么,连个痕迹都不会留下。
宋寒洲不会知道,也不会在乎……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又想起宋寒洲的质问。
质问她和苏宴的关系,和扶嘉的关系。
或许不是不在乎,是小少爷有洁癖,他不许别人染指自己的东西。
扶疏想,她得洁身自好才行。
呵,洁身自好。
扶疏想着想,眼皮也沉重了起来。
小东西在卧室里好奇地来回打转,跳上跳下,嗅嗅这个,闻闻那个,慢慢也失去了兴趣。
它揪着自己的尾巴跑了一会儿,渐渐地也蹿不动了,灵活地跳上那张大床,凑在扶疏耳边轻声叫唤,仿佛在指责这个懒惰的铲屎官。
宋寒洲诚如他所言,工作很忙。
那天早上之后,扶疏没见到他好几天了。
第二天,穆梨若也回家了,或许是宋寒洲不在家,她也懒得留这里跟自己大眼瞪小眼。
别墅里冷冷清清,只是有了小东西,她倒也比以前好很多。
吃饭睡觉,跟猫玩。
但总归,有些无趣。
她发出的简历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偶尔几个有回音的大公司HR嘴里的理由也是让她万分费解。
在听了好几个说辞之后,扶疏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她都已经和宁、周两位老总交恶到这种地步了,普通的公司哪里敢要她。
重京的大公司就那么几家,聘请得起她的也未必想承担这个风险。
她在重京的地位有点尴尬,或许可以考虑重京以外的工作。
要不就去怀虞,也能和鹿哟哟做个伴。
但宋寒洲未必会同意……
扶疏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却在一个午后,罕见地接到了宋寒洲的电话。
“陪若若去产检,地址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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