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生日宴会后,楚修然就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不怎么会聊天,显然楚修然也不是话多的人,所以聊天界面一直干干净净的。
这会儿忽然来了消息,扶疏心里也有点惊讶。
楚修然到了她公司楼下。
扶疏:“?”
楚修然虽然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智力水平,可体力上到底是个孩子,所以他说:“扶姐姐,方便的话,我想和您共进晚餐。”
没说请。
那破费的就是她。
这就是资本家语言艺术的委婉吧。
扶疏叹了口气,伸手拉出她的九宫格,直球道:“不方便。”
扶疏坐在写字楼一楼的商铺,在KFC给这位小少爷点了一全家桶,小少爷借来了手套,吃着手里的炸鸡,硬是吃出了手里银质刀叉交错,掠到嘴边抿过一小口,都要抖落出一块白色餐布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是闲出病。
没错,就是闲出病。
但凡小学的课后作业多一点,他都不至于自己甩开司机,坐地铁来三环开外的小公司底下吃垃圾食品。
扶疏垂下眼睑,粗粗扫过一眼,每一样东西小少爷都动过几口,却都没有吃完,像在品尝超市的试吃品。
她脑海里交织宋寒洲年幼时的模样,和年仅五岁的楚修然渐渐重合,同样都是出身显赫的上流公子,同样都是打小就聪明的类型,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我还以为你不吃这些?”
楚修然双手捏着餐巾纸,拱起一层薄薄的弧度,轻轻贴在唇角之后取下。
白色的餐巾什么都没有,仿佛擦了个寂寞。
扶疏:“……”额角连着太阳穴都觉得蛋疼。
“你指的是什么?鸡肉还是油炸食品?”楚修然眸中被窗外昏沉的夜色磨灭了几分天真的神采,铺满了一本正经的还不成形的成熟。
“我很喜欢,热量高的食物会刺激皮质层,产生愉悦,鉴于你我都知道的关系,我急需一点生理上的满足。”
楚修然的手压着另一只胳膊,头高高扬起,尚未退却稚嫩的白皙脸庞上,还趴着婴儿熟睡般的红晕,说出来的话却煞有介事,显出绝妙的反差,有点萌。
扶疏今天却没有笑出来的心情,事实上她很烦躁,很疲惫,能够安静坐在这里就已经用尽了修养。
毕竟大多数时候,她的修养都不多。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楚支颐和宋寒洲那样,心里厌恶到极点,连胃腑里都泛酸,却还能强撑出笑意,在社交场合如鱼得水。
作为一个没什么教养的乡下丫头,她会和穆梨若扯着头发打架。
“我不知道,楚小少爷。”扶疏往前靠了靠,视线落在不远处没入的黑暗里,非常散漫,“你是有课后作业需要我辅导吗?”
楚修然的婴儿肥有些绷紧了,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似是不大高兴:“我每天都按时完成,即使很无聊。”
扶疏敷衍地点点头。
“我来这里和你谈话是有另一件事。”
想也是。
扶疏道:“说吧。”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也是我期末考试的日子。”楚修然的解释有点长,“我们是私立学校,安排由学校决定,老师将期末考之后的一天定为亲子日。”
楚修然的眼睛扒拉在她身上,像黏糊糊的蜘蛛网。
扶疏:“?”
“修然,我记得楚总非常疼爱你。”
“是的。”楚修然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所以他已经确定了会出席,可是亲子日有许多项目,需要一家三口一起完成,我们还缺一个女性参与。”
扶疏:“……”你这一副国家会谈的样子,我真的很难相信是为了一个小学的亲子日举行的运动会,而项目是什么扔沙包、跳长绳、捆绑竞走……
“修然,你不觉得楚总根本你不缺这样一个女性角色吗?”
楚修然再次点了点头:“是的。”
扶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是我的亲子日,我想自己选。”楚修然注视她的眼里含着点委屈和不满。
扶疏百无聊赖地转着面前咖啡杯的杯口,层层涟漪拨开了热气:“易秘书不好吗?她跟了楚总这么久,肯定很有默契。时萱姐姐不好吗?她很喜欢你爸爸。”
“易秘书只是秘书,公私不能混谈。”楚修然坚定地摇摇头,嗓音稚气却平稳,“时萱姐姐……”
楚修然顿了顿,似乎在思忖用词,修养不许他说出一些粗鄙的形容,所以他委婉道:“她是一个多情的人。”
“修然,我有过一段婚姻,也有自己的孩子,我跟楚总就是合作关系。”扶疏按着眉心,不打算再多说。
楚修然却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在楚先生没有找到名正言顺的女伴之前,我认为还是扶姐姐比较合适。”
扶疏轻轻皱起眉头,问得情真意切:“合着我就是一块挡箭牌?”
楚修然缩了一下手,在她大衣的外侧边缘捏了捏,给出了一个相对不那么过分的说法:“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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