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寨,刘家院子里,今儿刘存粮没去干活,专程在家帮着处理年货。
张秀珍不舍得刘敏干力气活,给烧了热水让她躲在伙房里围着热炉肚拽鸡毛。
她带着围裙剁肉馅:
“今年啊,还是头一回年前就能吃上饺子,还是肉馅儿的!”
“那可不,前几年头里怕人笑话咱家吃不起饺子,你娘啊,用萝卜包饺子!”
外头刘存粮跟着插嘴。
“那时候不是家里穷嘛。”张秀珍欣慰的加紧剁饺子馅儿,那力道都都多加了几分:
“这回也是享了咱家闺女的福,跟你又没啥关系。”
“你这婆娘说的,闺女不是我闺女啊,咋滴,还不打算我那一份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声吆喝:
“呦,这乡里乡亲的,又是老亲家,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这也不好意思空手来!”
说着,王秋禾把两颗大白萝卜顺手丢在院子正当央。
刘存粮一看赶紧吆喝了一声:“秀珍,大宝他奶奶来了!”
啪!
伙房里的张秀珍使劲剁了一下肉馅儿,围裙上擦擦手就出来了,这一看,还有两双鞋面破的跟狗啃剩下的鞋子。
“你啥意思啊!”
“我啥意思,你清楚,你不是嚷嚷说刘敏有人抢着要吗?我咋听说老李家那孩子给打的都要进医院了,听说还是你家闺女给勾搭的说是要私奔呢,哎呦喂,这是好事儿呦!”
王秋禾乐的拍巴掌,恨不得让王家寨的所有父老乡亲都听见:
“我这不是给送礼来了吗,咋了?这还嫌孬啊。”
“你……”张秀珍被说的心口一堵,憋得脸通红。
“秀珍,别理她!”
刘存粮见媳妇儿气这样把她往屋里扒拉。
“你别推我,你不是要去找书记给咱家写对联吗?赶紧去,今年咱们贴一米六长的!”
“那行,我这就去,你可别跟人吵架气着自己了!”
刘存粮疼媳妇儿,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又穷,这婆娘还跟着他一辈子,他感激的很,就怕气她。
临走跟刘敏叮嘱了一句,现在啊,也就刘敏说话好劝他娘了。
刘存粮前脚刚走,答应好不吵架张秀珍当即就变脸了:
“滚,滚回你们林家去,别忘了门口跺两脚,别把我家喜气给占走了。”
“哎呦,我看你是没脸见人了吧,我这好心好意上门来看看你,你这咋还把人往外赶呢!”
王秋禾乐的嘴歪眼斜。
“你给我滚!”张秀珍恼了,她现在着实在父老乡亲面前抬不起头了。
一出门到处都在嚼舌根,说她女儿的不是。
当即拎着扫帚就赶人。
王秋禾乐的转身就走,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没人要还空口说白话,我倒是想看看哪个男人要,啊呸……”
外头已经聚集了看热闹的乡亲们。
好像今年过大年的热闹也比不上这刘家跟林家的事儿“喜庆”。
王秋禾前脚刚跨出门槛,身后的双扇木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了。
王秋禾后脚跟给挤了一下,一用力,鞋子还在门缝里,脚到时给拔了出来。
“又咋了这是?”
“不知道啊,估计也是因为前两天的事儿。”
“今儿咋不干架了呢。”
“就是,这刘家看来是真没脸见人了,门都关上了。”
王秋禾放下拐杖正弯腰咬牙切齿的拽自己的方口布鞋:
“你们是不知道,这女人克夫的命,瞧瞧,这李村长也被克了吧,幸好没成事,要是成了,这得要命呦!”
一咬牙,把鞋子拽出来就地坐下穿在脚上。
“真的啊。”
“可不,我看也像。”
院子里,刘敏拉着母亲回了伙房,她看着一桌面的肉馅抹眼泪:
“太欺负人了!”
“妈,你别生气!”
刘敏说这话的时候,和身后坐在安凳子上掐鸡毛的张恒对视了一眼。
张恒就知道有好事儿,打了一声招呼跟着刘敏出了伙房:
“敏敏,你也太能忍了,说吧,咋办。”
“堂屋里上午买的鞭炮,拿那个大的,我去给大宝捂耳朵!”
刘敏努努嘴,张恒高兴地窜进堂屋拎着一串大炮仗出来了:
“ok了?”
刘敏打手势,转身坐在床边捂着还在睡觉的大宝耳朵。
顿时,张恒一蹦三跳的关上门跑回来了。
外面传来嗷嗷的惨叫声。
****
外头,鞭炮声音炸的王秋禾跳脚,拐杖都扔了,哎呦呦的往人群里窜。
围观的一群乡亲们让出了一片空地,任由王秋禾蹦跶。
就在这时,鞭炮刚结束,王秋禾骂骂咧咧的要说话,有人嗷的一嗓子:
“看呐,小轿车进来了。”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可不,一下子六七台陆陆续续歪歪斜斜的朝这边过来。
“这谁家啊这么有钱。”
“城里当大官的吧。”
呼呼,咯噔,咔嚓,莎莎,车轮碾压者小雪中泥泞的路面。
雪水如同融化的雪糕被泥浆染得如同豆沙,高低不平的村道是不是刮着轿车的底盘,发出咔嚓嚓的声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