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手术室,这次检查很短,出来时医生有些沉默。
林青折问道:“医生,这次手术成功率……大吗?”
医生思考了一会:“其实,说不上大,当然,你也别慌张,这属于一个正常情况,毕竟这种手术,很难说几率大。”
林青折看了眼一旁柔弱的江余音,他说到:“没事,相信您的,但还是请您……”
医生挥手拒绝:“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但我只能说,我尽全力。”
他的经验很多,类似的话听了很多遍,见过了很多类似的事,有威逼利诱,有跪地昂求,每一次,每一次都让他倍感痛心。
尤其是失败在他的时候,他会沉默的看着这些围着的病人,心中的自责往往会让人内心崩溃。
但这种自责不会消失,而是会影响下一次手术,影响下一次面对同样状态的病人,和满怀担心的家属。
他曾一度抑郁,也曾离职,但一些病人需要这份救赎,哪怕只是当作一抹黑夜的微光。
林青折点头,他明白此刻只能去选择相信,相信这个不高的几率。
“我……我哥还回得来吗?”江余音走进手术室前止步,回头望向林青折,声音柔弱清脆。
林青折没说什么,只有沉默。
江余音微微张嘴,而后抿抿嘴唇,接着转头走进手术室。
“我会等他回来的。”
林青折看着手术室的门关闭,门牌从绿色的空闲变成了红色刺目的手术中。
他坐在外面,看着四周焦急等待的人,自己手中这张卡莫名的沉重。
这些日子……他一定不好过吧。
手术时间很长,林青折在默默等待中仿佛置身某一处地方,似乎是个婚礼现场。
面前是潇洒的江浩州穿着西装,他身旁是叶姊,叶姊挽着他的手,江余音在他们身后蹦蹦跳跳。
云萧静从一辆车上下来,带着一束洁白的花,巧笑嫣然。
周景沉牵着彬彬有礼的陈琼雨,口中炫耀自己多掌握的一门外语,陈琼雨手中拿着两把伞,身形靠着周景沉,笑容甜腻。
杨群呓口中吃着冰糖葫芦,时不时还怼身旁的弟弟一句,她弟弟也竭力反抗。
陈妥难得穿的正式,但一直玩弄一旁李婷燕的头发,杨竹两兄弟寻找各种美食。
这时他们忽然都看向林青折,而后一阵掌声如潮水。
原来这场婚礼的主角是林青折,他是新郎。
这时灯光忽然闪烁,林青折猛然回头,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美丽女子向他缓缓走来。
是苏知简。
这是场梦,一场极美的幻梦。
林青折睁眼,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一两个小时了。
可是还没结束,醒来是因为一旁有人痛哭,这种气氛传染了很多人。
这时一个护士走来:“先生,这是江余音女士截止目前的医疗费,包括本次手术的。”
林青折看了眼单子,整整六十万,他很难想象江浩州用这短短几个月半年时间怎么凑齐的……大概这中间的苦,或者别的干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
林青折将卡放在上面刷了下,显示余额六十五万。
而后填了密码,余额便只有五万。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青折还在等待,等待江浩州,等待江余音。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林青折看见眼前的手术室铁门忽然打开。
而后溢出的光铺满林青折面庞,如一道照亮深渊的光。
出来一个医生,他挥了挥手,如同抚慰凡人灵魂和躯体的天使……但手套上沾染的血不小心溅在林青折脸上……
深夜,晚风带来雨滴。
寒夜的雨淋透世界,人们的手机和路灯成了街道的光芒。
斑马线上压过车辆,树枝带着树叶被风吹落。
来来往往的医院门口,那里坐着一个人。
一个等待着朋友的人。
坐在台阶上,风声鹤唳。
雨水打在他脸上,浸湿了他的衣衫。
无数的人从他身旁路过,偶有回眸。
一个小孩忽然走来,递出一张纸说道:“哥哥,别哭了。”
林青折怔怔转头,接过纸,而后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声音略有些颤抖。
“我没哭,这只是雨而已。”
小孩挠挠头,似乎有些不理解。
“那哥哥你明明拿着伞,为什么不打伞呢?”
林青折手中拿着苏知简送他的伞,但今夜这把伞的主人还是杳无音信。
林青折嘴唇被自己咬破,继而强颜欢笑的说。
“因为伞太小了,只能遮住我头顶的雨。”
“不懂,哥哥再见,我要去换药了。”
小孩摇头,跳着进医院。
这时林青折才看见那个小孩的腿……是一个假肢。
漆黑的夜,由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点缀,由这里的行人声音让其不在沉寂。
雨越发大了,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在雨中停下,昏黄的路灯和马路映衬它发影子。
一个男人走下车,他穿着黑色大衣,抱着一个盒子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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