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去,给我打盆洗脚水。”
“这个时间要去哪里打?”
“你他妈的还问我,你他妈的还问我……”
江小烟很小,不足一米六,监狱里整整一个月的打骂让她瘦得不成人形。
颤颤巍巍在角落缩做一小团,细细的手臂上青紫相间,抱着小腿让自己暖和些。
抿抿干裂得『露』出白皮的唇瓣,以前她最喜欢抹粉『色』的唇彩,像一小朵樱花那样。
披散到水泥地板上的长发已经被扯掉三分之一,但是还是能把她盖起来,不让别人看到眼泪。
瘸着腿提着水壶出门,铁门“嘭”一声从里面被关上,一瞬间眼泪又不听话地流出来。
拖着右脚去打热水,回来路上已经响起休息的铃声。
想到明天要去劳改场劳作,江小烟吃力地加快脚步。
“姐姐,姐姐们,求你们开开门可以吗……”
江小烟在门外哀求了5、6分钟,她能听到铁门后的嘲笑声、讽刺声、谩骂声。
一双血丝密布的大眼看向高壮的男狱警,发白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声音。
男狱警瞥一眼她,暗自叹气。
“嗙嗙嗙”
警棍捶打了三次铁门,江小烟抱着热水壶,脸缩到长发下大眼躲躲闪闪地看他。
里边的涉黄女开了门搔首弄姿地靠着门框。
“哟,这不是廖狱警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涉黄女扯着江小烟齐腰的长发,生生把她扯到门后。
廖崇作势抬手要挥警棍,涉黄女妩媚一笑,扭着腰躲开。
“都老实点,要是她出什么事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廖崇说完这话大步离开,皮靴稳而有力“嗒嗒”响着。
江小烟把水壶轻放下,走回床位。
就着小窗外的白灯,只见俩女人亲吻着。
江小烟锁紧眉,心脏怦怦直跳,鞠躬道了歉立即往角落退去。
她不是第一晚知道这些女人,她们有些被关在这三,四个月,有些则被关了三,四年。
两个女人或者一群女人互相“安慰”她能理解,可是她绝不可能与她们“同流合污”。
这种事情,她觉得恶心。
第一次,是要留给爱人的。
她希望第一次,是留给霍凌东的。
在角落里赤脚蹲坐着,监狱阴冷『潮』湿,身子又忍不住发颤。
似乎从来的第一天就一直是低烧状态。
双手捂嘴,闷声咳嗽两声,不敢大声。
眼皮子上下打架,脚趾往回缩,不至于都碰到地面这么冷。
她想睡觉,可是每每眯上眼,眼前就是一个月前父母和姐姐离开的背影。
她的心脏发疼,疼得喉咙被堵住般想要呕吐
那日之后没有人来看过她一眼。
白天能看到太阳,她就想象着姐姐江闵春和自己喜欢的男人霍凌东在太阳下开怀大笑拥抱亲吻的样子。
晚上能看到白灯光,她就想象着爸爸妈妈坐在餐桌边讨论姐姐和霍凌东的亲事
她总是这么嘲讽一会儿自己,好让自己更心灰意冷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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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停车场:
“先生,关于江小烟您如何处置?”
助理简辰接来柳南风手上的行李箱,半面金面具下,眉头深锁。
“买套能直接看到腾飞路口的房,不要阳台,所有能出去的地方都装上防盗网,把那女人扔进去。”
这不到10秒的陈述就是专属于江小烟的监狱。
监狱里,江小烟垂头瘸腿,手戴镣铐,呼吸沉重地朝蹙眉的简辰走来。
明明只是一个19岁的孩子!却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在监狱里受欺负了么?到那间房子以后,她还能活着吗?
简辰将她带上车,江小烟靠在后座,在暖气中沉沉睡去。
这是她在监狱两个月以来感受过最温暖的地方。
红绿灯口,简辰透过后视镜凝着她熟睡后毫无防范扬起的小脸。
皮肤苍白没血『色』,小小的嘴干枯皱皮,睫『毛』和眉『毛』有些粘结,只有鼻子正常挺立着。
三块淤青几近覆盖她的整张脸
简辰把她喊醒时让她在腾飞路口下车。
江小烟一脸淡定地走过车祸地点,简辰不由得拧起眉心。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她只是有预感,跟着这个男人就可以摆脱那一群女人,无论去到哪里她都不要再回去。
简辰把她送到一房一厅的套间,关上门,一语不发地离开。
江小烟站在玄关,客厅里米『色』沙发和黑『色』玻璃茶几,打扫得干净的黑瓷地板和质感极好的地垫,恰到好处简洁又不简单的灯饰,所有的一切都吸引着江小烟的注意。
怔愣了十多分钟才走进卧室,卧室里有一张黑米『色』的大床和米『色』衣柜。
没有阳台,浴室里的设备类似五星酒店,只是稍显狭窄。
江小烟打开衣柜,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洗澡,全身散发着汗味,血腥味,腐臭味,人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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