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的地，记忆汹涌而来，右手的手腕骨隐隐作痛，她清楚听见自己过于快的心跳声。

　　 是愤怒、恐惧交织在一起的声音，顾西看了眼，她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不知道她到底要问什么？明知道会让自己记起不愿回忆的画面，还要来。

　　 十一覆在他耳边汇报，他才放心让她过去，目光却不敢挪开一下。

　　 他比她紧张，早知道会这么受罪，还不如不履行赌约。

　　 沈晓燕看到她过来，没了往日的风采，林夏知道，这些时日她肯定不好过的。

　　 顾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被人供出来的沈晓燕能好过，那么顾西两个字就得倒过来写了。

　　 可沈晓燕自以为是的骄傲，还是存在的，即使这些时间被顾西折磨成疯子，她该有的骄傲，还是有的。

　　 抬眸看着林夏，脸上尽显沧桑，眼睛里满是疲惫。

　　 林夏歪着脑袋看她，有些不懂，一个人为什么非得把自己作成这样才甘心？

　　 沈晓燕开门见山，“如果你想知道还有谁恨不得你死，就让顾西收手，别再对付我爸。”

　　 大概这是她最后一丝良心，方建国待她还是不错的，替她收拾烂摊子，给了她富裕的生活。

　　 起初也许是相互利用，但后来作为父亲来说，他对她不错，至少比对方甜好许多。

　　 林夏淡漠的看着她，“我不想知道，谁那么想置我于死地，今天过来，只剩三个问题想问你。”

　　 她实在没料到，沈晓燕居然不是抓着这个筹码，来替自己谋划出路，而是让她放方建国一码。

　　 沈晓燕找了个地方坐下，“问吧。”

　　 她已经没有后路可以走了，看见轮椅上，冷漠的母亲，沈晓燕才终于察觉，她真的错了。

　　 她折腾了这么久，好像什么都没得到，除了一身罪孽，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得到。

　　 林夏望着一旁，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

　　 “第一个问题，你可曾对我有过半分愧疚？”

　　 沈晓燕想了一会儿，“起初有，后来毫无愧疚，只有嫉妒。”

　　 “第二个问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晓燕回忆，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林夏不喜欢，大概是从那次她妈妈因为林夏打了她一巴掌，只因为她打翻的开水，差点烫到林夏。

　　 只有那一次，她不是故意的，却挨了打。从那以后，她一边嫉妒怨恨，一边还要对她好。

　　 如果非要说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背地里做小动作，那大概就是那次溺水。

　　 那时候，她是真的想要她死，从而取代她的所有，林老师也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她妈妈也不会再关注林夏。

　　 “很早，你第一次落水，是我推的。”

　　 林夏忽然自嘲的笑，原本比她想的还早，那时候自己还把她当成英雄。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

　　 她永远找不到理由，她不明白明明小时候同睡一张床，手牵着手玩耍、上学的人，为什么就那么恨她？

　　 沈晓燕这一次没有回答，为什么？她也回答不上来，理由太复杂。

　　 林夏等了好久，终于明白这个答案她等不到，转身离开。

　　 “格格，求你，让顾西放过我爸，他什么都没做，错是我一个人犯的，与他无关。”

　　 “我可以告诉你谁这么恨你，以至于想烧死你。”

　　 林夏声音很冷，“不需要，我知道是谁，恨我的人不多，除了你还有一个孟欣恬。”

　　 沈晓燕终于明白，她自以为能一眼看透林夏，觉得她蠢，到头来发现，蠢得是自己，她从未了解过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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