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半夜趴在床边睡着了,以为顾西睡了,她才肯安心睡,脸颊枕着自己的一只手。
顾西侧过身,怎么都看不够,醒来后第二天,医生的话钻进脑子里。
可能会因为脑后的淤血阻碍视神经,可能与不可能其实是对等的,各占据百分之五十的比例。
阿尧说那只是一点点可能,可谁知道这个可能是由百分之五十,变成百分之百还是百分之一呢?
他不想瞎,因为他不想变成他的姑娘的负担。
她憧憬无比的在他耳边说着,等我们都老了,不工作了,就去看看溪水、山川,择一座面朝大海的房子,房前屋后种满花,我们推开窗,便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那时候答,“好,等我们四十岁,我陪你去走遍威尼斯的大街小巷,陪你看山川河流,陪你种花,直到老去。”
他许过承诺的,怎么能食言呢?至少要让他陪她做完这些事,再让他看不见,那时候他不会遗憾,不会难过。
浓重的晕眩感再次袭来,他眼前再次一片模糊,看不清她的脸,模糊渐渐变成黑暗。
顾西很懊恼这种无力感,手触到她毛茸茸脑袋,不同于男人的头发,总有种扎人的感觉,女人的头发总是柔软许多。
陷入黑暗中,他的触感却更加好,黑暗中轻叹一口气,顺着发丝轻抚。
他独自坐着看着窗外,直到天光微亮,巴黎这座城似乎还在睡意朦胧中,未完全清醒过来。
顾西觉得坐的腿都僵硬了,可他却倔强的看着窗外,仿佛这样,医生的那句可能,才会变成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一的可能。
林夏揉揉眼睛,摸了摸床发现空空的,一惊,回头却看见他端坐在窗户边。
她走过去,触到他冰凉的脸颊,烧了热水,温热的毛巾敷在脸颊上。
他这才察觉,原来她已经醒了,轻轻笑了。
“要出去走走吗?”顾西这么问,她眼睛亮了一下,可随后似乎想起什么。
法国是个浪漫的城市,她自然希望可以跟心上人一起漫步在巴黎清晨的街头。
可想起他的伤,他不提让人瞒着,却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从昏迷中醒来的,她愿意配合他善意的谎言,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别闹!”见他套着薄外套,准备出门,林夏皱着眉轻斥。
“不需要一整天都在病房,太闷了。”
林夏把水烧开,脸颊泛着红,“你不是说跟我在一起,怎么都不闷吗?”
顾西笑的开心,林夏却让他那种笑声笑的恼羞成怒,拧眉瞪他,特别没有威慑力,却尚不自知。
叶希尧送早餐过来,俩人在大眼瞪小眼。
走过去打破那二人的对峙,叶希尧有些无奈,这俩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冤家?
此前,见不到时,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催着要他回家,可人过来,俩人又开始横眉竖目。
“我带了早餐,你们吃吧,西子,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客户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阿回去办,你好好休息。”
他赶紧逃离那个病房,真怕一会儿需要劝架,虽然林夏看起来不像能打架的人,可谁知道女人生气起来什么样。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这是叶希尧仅仅能想到的八个字。
俩人争论半小时,就为了能不能出医院溜达,一个坚持认为没残废凭什么不能散散步。一个看他脸色苍白,坚持认为不能随意出门,僵持半天谁也不肯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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