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音抬头,看着思源的侧脸不由得说“从前近百年,无人懂墨离,更无人知衔月楼主,除了凌云殿主之外,也无好友,如今能有你的相知相伴,楼主倒也算是圆满。”
思源眼中闪过很多,他想起了在桐城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人山人海都是看热闹的,但不知道为何他一眼就看见那青色衣衫的女子,他看见那女子同一位红衣男子去了酒楼。
感觉自己在人世浮沉那么久,好像就是为了这一刻,当她在人贩子手里救出自己的时候,虽然当时自己很别扭,但心里还是在偷偷高兴,却也不知这无来由的兴奋来自哪里。
后来的墨离一直都逼自己开口说话,还诱导自己叫师傅,虽然自己很不屑叫她师傅,即使她在仙界是真的很厉害,但莫名的,就是不想叫。
墨离急的每天追问自己为什么不开口,还时不时向青玉打听,暗自往凌云殿传了好几次消息,看着她着急,自己心里莫名兴奋,这样的情绪也不是一次两次,从前是断然不会有的。
虽然看着墨离那个样子很有意思,但不说话真的不是因为自己不愿意,从出生开始,自己好像都不能发出声音,任何声音都没有,哭没有声音,笑也没有声音。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也很担心墨离会因此不要自己,但他听见了,他听见晚上墨离睡在萧峰崖的枝丫上自己言自语说“我墨离看上的人就没有半途而废的,不会说话怎么了,谁敢嘲笑衔月楼主。”
从前的人在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之后,就连送到有些背景的人家做家仆都没人要,却不成想那么大的衔月楼,居然没人嫌弃自己。
青玉从始至终都没有因为自己不会说话有过任何异样的眼光,就连五彩涟漪也是,要知道,这样的场景在仙界众名门大派中是段段不会出现的。
也许有些不会介意,但没有一个门派可以做到,上至掌权人,下至任何一个弟子都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才会创造出这样一个门派。
思源边想边奇怪,但这样的问题,却还是怎么想都没有答案。
一旁的听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下去,空气中除了桃花酿的香气,便只有思源那若有若无的笑声。
突然,思源收敛了笑意,下一刻千隐就出现在思源身后。
他双手抱拳低头说“千隐见过楼主”
思源“说”
千隐报“前日落日谷的弟子与驻守弟子打了起来,我派弟子死伤三人。”
思源并无过多情绪,“嗯”
千隐见此又说“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思源听见着话倒也没有怪千隐多嘴,只说道“只不过是胜者生存罢了,就当是平日里的任务,因公殉职而已”
千隐又说“可人间经不起仙界一次又一次大战,祸及无辜啊”
“无辜?”思源看着千隐说“若不能找到离儿,我还能担心那些无辜吗?”
千隐有些说不出话,若是楼主没有被他们掳走,一切都会是好好的,如今再来劝思源善良,似乎是不可能的。
千隐知道自己劝不动,便退了下去,思源却叫住了他,问“泥黎殿那位,照顾的可好?”
千隐回答“楼主可自行移步”
面对她,即使是心胸宽广的千隐都不会有一丝手软。
泥黎殿——
从前的泥黎殿,只是个摆设,后来人满为患,再后来便只是为一人存在。
思源看着泥黎殿三个字,所有恨意都沉淀在心底,他一步一步,不缓不急,仅仅用了一点点灵力,便可使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泥黎殿里。
衔月楼众弟子知楼主驾到,便从一边撤离,而那安静到诡异的大殿中回荡的,一步一步好像踩到了她的心尖,使得人为之颤抖。
思源停下了,泥黎殿刑具刑罚原本不多,但如今看来倒是专门为她充盈了不少。
芙伊原本的一身红衣,现在沾满了泥垢与污血,不知道受了多少次刑,如今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她抬眼看思源,她的气息若有若无,但当看见思源的那一刹那,眼中的怨念与恨意到是一点都不少。
芙伊的两手被刑钉打穿过,她浑身缠着粗重的铁链,同手臂一般粗细的弯钩从她的肩胛骨穿过,被悬挂在泥黎殿第一层中央。
触及到芙伊的眼睛,思源没有一点情绪,他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句“恨我?”
脏乱的头发落在她鼻翼便,随着呼吸慢慢飘动,她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思源往前走几步,拨弄了一下还鲜血淋漓的铁钩。
他说“你恨我把你关进泥黎殿?还是恨上刑的弟子?”
这样说着他自己倒是笑了起来,对芙伊说“泥黎殿原本空荡的很,也没有驻守在这里的弟子,伺候你的,都是听音从别处借的人,听音不喜欢这些,奈何我们衔月楼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修理外人的弟子。
你恨他们,他们在折磨你的时候,怕是也在抱怨这段的而不易的时间,浪费在连狗都不如的人身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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