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回到离字门,下午游涧儿就告别了风之楠,独自踏上回翼泽的路。
游涧儿原本就是生在青丘山南边翼泽的赤鱬,有了些修为后,时不时变个人形到人间玩耍,因缘际会与风之桦相遇,她本来还以为再无机会回归故里。
当然,游涧儿离开的时候,韦长守还是闹了好一顿,可是游涧儿不想再拖拖拉拉纠缠着,越是不舍,真到分别那一刻,就越难舍难分,既然决定了就不该再扭扭捏捏,早些动身对自己和对韦长守都好。
风之楠抱着韦长守,男孩伏在他肩上哭了好久。
“我看,我也该告辞了。”
这边韦长守刚刚平息下来,九儿也来辞行。
“什么?九儿你不跟我们回离字门吗?”
没等风之楠说话,风予清抢先问起九儿来。风予清原本还以为九儿会一路跟他们一起回到离字门,这样回去就有好戏可看了。
“不了。”
九儿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准备去哪儿?”
风予清好奇地问。
“天大地大,难道没有我能去的地方吗?”
九儿朝风予清露出一个笑脸。
“九姑娘要走你就让她走吧,她或许还有自己的打算。”
风之楠一直觉得这个九儿很是奇怪,顶着风初九的名号,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九儿身上没有镇妖世族对妖的嫉恶如仇,也没有妖的邪魔之气,更加不像一个平头百姓。她忽然之间搅和进风氏一族尘封十年的家务事中,轻松应付了强大的上古极妖,若不是敌人是最好的,此刻她要走便走吧。
风予清被扫了兴,但是风之楠都发话了,他也就不再多言。
一路上,风之楠都抱着韦长守,男孩哭着哭着,已经睡着了。
想来,这两三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韦长守年幼,又这样跟着大人们风餐露宿,大概是累坏了。
这边,游涧儿刚刚离开崇吾山,还没有从伤别离的情绪中走出来。
“没想到,这下捡到宝了!”
一个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过来,引起了游涧儿的警觉。
她四下寻找,锁定了右前方十步之遥的大树,沈江翎从树后缓缓现身走出来。
“你是谁?”
游涧儿并不认识沈江翎。
“鸩鸟沈江翎。”
上古极妖微笑着,游涧儿却并不能从她的微笑中感到一丝善意。
“你想要做什么?”
鸩鸟的名号,游涧儿略有耳闻,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在散妖之中也不乏此类上古极妖的传闻。很多散妖或重妖都对极妖充满崇敬之情,要知道千万重妖加起来,也敌不过极妖一个,上古极妖更是带有传说色彩的妖中翘楚。
当然,对于游涧儿来说,她并不憧憬成为什么重妖或极妖,也就少了对这些厉害角色的艳羡。
“想要你。”
沈江翎缓缓走到游涧儿面前,又侧过身打量眼前这只赤鱬精。
“想不到呀想不到,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小散妖,竟然也敢触犯禁忌,生下妖神,毕方大人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处置你呢?”
沈江翎伸出右手食指,挑起游涧儿的下巴。
“妖神?”
神裔与妖之子,法力盖世,可招滔天祸乱。
妖中之神?是啊,这样厉害的角色,唤作妖神也不为过吧。
沈江翎依旧保持着她邪魅地笑容。
“谷道子,你还不出来,难道等人去请?”
游涧儿听到“谷道子”这个名字,心中一紧。
她以为钦原谷道子早已离开了崇吾山,不想居然还在这附近徘徊。
果然,沈江翎这样一召唤,谷道子立马出现在不远处的树顶上。
还是那张煞白的脸,看不出丝毫血色。比起上次游涧儿看到他的时候,此刻谷道子的脸已经干净许多,身上各处烫伤的伤口变成了紫黑色,跟那张煞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上古极妖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也险些要了风之楠的命!
看到谷道子,游涧儿伤痛的心上,好像又被人生生划了两刀,血流成河。
“呐,这只小小赤鱬精归你了。”
沈江翎在背后推了游涧儿一把。
“我可不吃妖的心。”
谷道子翻看着自己的手掌,长长的指甲如同可以刺破一切的利爪,指尖还有致命的毒药,是他最为得意的。
“江翎可没让你吃他的心。”
沈江翎听到一句无知的蠢话,不由笑出声。
“你只管把她带回章莪山,到时候毕方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你。”
谷道子还不知道韦长守是人与妖之子的事,沈江翎也没打算告诉他。
“哼,要是有这等好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谷道子虽然不知道沈江翎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游涧儿不过是个妖力微不足道的赤鱬精,他可不相信毕方会把这样一个不入流的散妖放在心上。
“你只管送去就行,要是误了毕方大人的大事,你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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