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龙薇在水中慢慢地游动，不为所动，“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我也没有指望，可以靠它来蒙骗一世。”

　　 “这倒不一定。”

　　 冥王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其实，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让你不至于暴露，甚至藏得更深。”

　　 “哦？”

　　 龙薇挑了挑眉，“什么办法？”

　　 “这话说出来，只怕会被你打。”

　　 冥王低下头，去看月光下的那双红瞳，“当着天下人的面，你嫁给我吧。”

　　 “……”

　　 暗红色的眼瞳，果然结上了一层薄冰。不过龙薇并没有立刻发作，流露出思考之意，游上前去，“何意？”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赌徒般的人。如果获利足够大，从不缺乏耐心。

　　 “很简单……”

　　 冥王低下头，凑近龙薇耳畔低语。

　　 他的声音很低，呼吸温热。令她耳边的一缕发丝流动，痒痒的，带有几分酥麻。

　　 “……原来是这样。”

　　 龙薇听完后，并没有立即回答。但是此刻她衡量的并非得失，莫名地，脑海中回响起了那一句表白。

　　 “我喜欢你……已经很多年了。”

　　 “怎么样？”

　　 说完这些话后，冥王没有再看她。拾起画笔，眼底的神色淡淡的，“如果你觉得不行，就当我没说过。”

　　 “为什么不呢？”

　　 冷月之下，龙薇抬起了眼眸。睫毛修长，眼神凌厉，眼角带着一缕天成的绯红，“我觉得，不妨尝试一下。”

　　 “是么？那就好。”

　　 冥王瞥了她一眼，唇角浮起一丝笑意。

　　 他手中的画笔忽然一顿，微微皱起眉头，“糟糕……朱砂用完了。”

　　 “阿薇，”

　　 男人低下睫毛，凝视着女子暗红色的眼睛，“借我一点红色，可以么？”

　　 “……”

　　 漫长的沉默中，龙薇始终与他对视着。月华澄澈如水，映照着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瞳，淡淡含笑。

　　 许久，她游上前去，以双唇抿住了画笔的长毫。松开红唇后，在笔毫上留下了一抹鲜艳的红。

　　 “满意了么？”

　　 龙薇擦拭了一下嘴唇，移开目光。

　　 “多谢。”

　　 冥王提起紫毫，神色颇为赞赏。凑近画纸，细致地点上一缕红晕，“嗯，这样很好。用这种技法，画里就有了你的精魄。”

　　 “可以流芳千载，千年万年不朽。”

　　 “什么流芳千载？”

　　 龙薇语气淡漠，“我死去以后，留下的一定是骂名吧。”

　　 “不过无所谓……遗臭万年，总比寂寂无名好。”

　　 “不，你一定是美名。”

　　 冥王神秘地笑了笑，口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因为……这个时代的恶名，都会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画好了。”

　　 还没等龙薇品味这句话的含义，男人就放下了画笔。他

　　 把还淋漓未干的画纸揭下来，举给龙薇看，“感觉怎么样？”

　　 “这是……”

　　 看到这幅画的真容，龙薇不由得一怔。

　　 她早就知道，冥王是在画自己。如今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也没有什么羞涩的感觉，淡然地任他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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