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那并不是归宿，亦不是什么幸福的港湾。而是另一片冰冷残酷的战场，一旦踏入，就绝对无法回头。

　　 “是吗……看到这场婚礼，我倒是很有感触呢。”

　　 冥王笑了笑，临风凭栏，黑衣飞扬。低下睫毛，俯瞰着化为一片红色海洋的都城。

　　 长风吹过，呼啸沧桑。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温暖的怀念，“那个时候……我也是站在大道尽头，等待着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龙薇微皱眉头。她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一分异样。

　　 “我是想说……”

　　 冥王转过脸，看向红衣女子。那对深不可测的墨瞳，罕见得变得认真起来，注视着她的眼睛，不躲不闪。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不是对朋友的喜欢，是那种……对于异性的喜欢。”

　　 “……”

　　 长风吹过，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墨瞳与红瞳，彼此对视着。那一瞬间龙薇极度惊愕，她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玩笑，但是没有。

　　 连一点点……都没有。

　　 认识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冥王露出如此认真的表情。

　　 这个男人，分明是个在生死面前、也照样能谈笑风生的家伙。什么时候，他居然会有这么郑重的一天？

　　 她心里微微一动……心想是这样么，原来那些温暖未必是假的。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未必只是错觉。

　　 只是在这世上，哪有什么单纯的爱。

　　 他是那么复杂的人啊……就连爱一个人的感情，也掺杂了太多东西。

　　 所以，她从来不曾察觉。即使感觉到一丝异样，在心底，仍然无法去相信那个人。

　　 “……抱歉，我拒绝。”

　　 对视许久，龙薇终于开口了。她没有移开目光，和他对视，声音清冷而镇定，“你对我的感情，是你的事。”

　　 “但是，我不会接受。”

　　 她说得很慢，近乎一字一顿，“自古以来，女子中的天才，从来也不少。”

　　 “之所以无法登顶巅峰，就是因为太过沉溺情爱与家庭。”

　　 世间万千奇女子，最终绝大多数，都会为家庭付出、默默献出自我。相夫教子，因此受到世人的夸赞。

　　 但是，她不一样。

　　 从来也不奢求，会有什么人，无条件地爱着自己。一路披荆斩棘、历尽磨难过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不奢望别人的爱，也不必去爱着别人。既然她一个人就能活得很好，纵然孤独，却免受了背叛之痛。

　　 “嗯，我知道。说出来，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对于龙薇的拒绝，冥王并不感觉到意外。她的性子，他早就明白了。

　　 但是……

　　 即使如此，还是想要告诉她。

　　 因为，

　　 在宛国王室的神庙中，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掠夺他人的性命，可以为自己延寿；

　　 那么反过来思考，对于“深渊之门”来说，也是一样的！

　　 “深渊之门”……

　　 本质上，是一种吞噬生灵的诅咒。

　　 这是一种根源性的毁灭，亦是世界存在的基础。无法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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