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龙樱吓得赶紧起身，躬身行礼，“女帝大人。”

　　 “不必紧张。”

　　 红衣女帝落在墙头，淡然地摇了摇头，“在我面前，你无需如此拘束。随意些就好。”

　　 “……是。”

　　 虽然听她这么说了，龙樱还是紧张得不轻想，小脸儿发白。低下头，唯唯诺诺地答道，“属下明白了，大人。”

　　 “罗刹对我说了，你的工作很细致。”

　　 龙薇走到她身边，与少女并肩，俯瞰着朝阳下的古城，“虽然尚缺勇气，不过，还有进步的机会。”

　　 “谢谢大人……”

　　 龙樱点点头，声如蚊蚋，“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一阵风吹过，龙薇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不用担心，我并不是虐杀狂。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就杀你。”

　　 “不，不是的！属下没有这么想！”

　　 相对于龙薇的淡漠语气，龙樱却是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辩解，“女帝大人……”

　　 “我只是，只是……”

　　 语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大人……您……喜欢战争么？”

　　 “不，完全不。”

　　 出乎意料，那位集冷酷、霸道、杀伐果决于一身的血衣女帝摇头，“恰恰相反，我最讨厌战争。”

　　 “一旦上了战场，就要听天由命了。”

　　 “无论是神的宠儿，还是不信神的魔……无论武者术士、或者手无寸铁的凡人……全都一样，随时会被血与火吞噬。”

　　 她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目光望向这一片饱受蹂躏的大地，暗红的眸子里，犹如血火同燃。

　　 “那么……为什么……”

　　 龙樱开始还努力压抑着自己，渐渐地，终于控制不住涌动的情绪，“女帝大人——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您的命令，创造出这样的地狱……”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仿佛能从手掌上，看到并不存在的血污，“就连最弱小的凡人……都不能幸免……”

　　 这一刻，那种恐怖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好像堕入深海一般，眼前眩晕，连呼吸都无比困难。

　　 有时候，

　　 杀人者所承受的恐怖，并不比被杀者轻。更何况，还要忍受良心的啃噬。

　　 “抱歉……”

　　 龙樱勉强压抑住情绪，抽泣着，“女帝大人，属下失礼了。问出这种问题，僭越了。”

　　 “没什么，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质疑了。”

　　 龙薇并未发怒，反而还淡淡地笑了一下。她看向银发少女，语气冷定，“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一点。”

　　 “樱，你所谓的善良，只不过是居高临下的怜悯。”

　　 “那不是什么自我牺牲，仅仅是在自我满足罢了。”

　　 “什……您说什么？”

　　 这样冷厉的话，如一道惊雷劈落下来。龙樱怔怔地看着红衣女帝，甚至都有几分懵了。

　　 自……自我满足？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哦，难道不是么？”

　　 龙薇并没有看她，语气舒缓，“你不过是怜悯每次出现在眼前的可怜人罢了……但是，这只是表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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