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
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宋〉朱淑真
在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一样的，但是也有少部分人是一样的。
与其说是群体不如说是阶层更加的讽刺。
穷苦的人都是一样的，而有钱有势的人也大多一样，这个世界也可以说是公平的，只是那种公平从来就不是穷苦人家的。
诺愿听完那个故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又躲进了尾戒里。
虽然诺愿说在那里面他感觉心情会变得平静但是那里面的环境实在是无法让舍姬相信。
那一片红色……
真的很像血色。
“舍姬，你叫我出来做什么？”诺愿恹恹的看着舍姬，趴在桌子上眼神有些迷茫。
“你不是成日里嚷嚷想吃糖葫芦了吗？今日有空倒是正好带你去逛逛。”
“真的吗？”
一听到糖葫芦诺愿就双眼放光，之前那些不开心郁闷的事瞬间就抛诸脑后了，见到他如此舍姬不由得轻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一听到自己心爱的食物就开心起来了。
“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好耶！”
他用力的拍了下手然后主动的牵住舍姬的手，他的手又小又温暖，舍姬把力道放到最轻。
大手牵着小手，倒是有种与以往不同的感觉。
只是舍姬并没有多想。
他们来到了街市上，这里的东西十分丰富，舍姬为了让诺愿开心这次可是花了不少钱。
诺愿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块甜糕吃得不亦乐乎。
本来舍姬都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可他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突然仰头看着舍姬轻声说：“舍姬，带我看看吧。”
“什么？”
“你曾经说过的，这世间还有很多的黑暗，带我去看看吧，我想知道。”
“……”
说实话，其实她并不想让诺愿知道这些事情，在她这里诺愿就应该是纯净的毫无黑暗的。
他与常人是不一样的可除了年龄身高之外其他的又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会好好的保护他，但能不能做到随时随地不让他受伤她自己也不确定。
所以……
那便让他知道这世间的人心险恶吧。
很多的事情啊都不是看上去的那样，所以既然他想知道那就让他窥探一隅吧。
“好，我带你去看最真实的最直观的场景。”
舍姬带着诺愿去了贫民窟，这里的房子破得不像话，称为危房也不为过。
“舍姬，这样的房子他们为什么不搬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这根本就不能住人啊！
“因为一旦搬走他们更加没有可去的地方。”
有房子的还是好的，这巷子里还睡着那么多的人，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都能看到死亡一步步的朝他们走来。
身上和头发很是脏污，不是他们不想清洗只是没有办法清洗。
没有那个条件。
对比一下，房子虽破好歹还能遮一点风雨。
“求求小姐施舍一点吧，求求小姐。”
一个老人家：双手捧着一个破碗满眼哀求的看着她们，浑浊的双眼中是最后的希望。
他已经这么老了生死都不重要了，但是不能让自己的孙子饿死，他还那么的小。
诺愿看不过去了用力的拽舍姬的衣袖，但是舍姬只是思索了一番将之前买的两个馒头放到了老人的手里。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快些吃吧。”
“是！是！”
他颤抖着手扳了两口放在嘴里含着，其他剩下的全都给了自己的孙子。
小孙子双眼放光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但是他只吃了一个就把那剩下的塞给他的爷爷。
“爷爷吃。”
小孙子的声音虚弱无力。
“爷爷不饿，刚才已经吃过了，你吃。”他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最后他还是又吃了一半。
看到他们两个馒头也要谦让成这样诺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舍姬，我们给他们些钱吧！”
舍姬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看着老人家轻声说：“还是早日给孩子找个去处吧，你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
这两个馒头又给了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也是够了。
舍姬握着诺愿的手离开，不管诺愿再怎么说舍姬都没有如他的意回去给那爷孙俩银钱。
诺愿甩开她的手气愤的说：“舍姬你不去我自己去，我身上还是有值钱的东西的。”
“不许去！”舍姬的表情一变，“你以为你是在救他们吗？你这是在害他们！”
诺愿还太天真了，他以为只要给他们一些银钱一些食物就可以救下他们的命，面上看来的确是这样，但事实上这只会把他们推入地狱。
他们老弱幼儿的根本无法保住他们给他们的帮助。
那些人都在虎视眈眈。
刚才她若不留下让那些人看着他们吃完只怕连那两个馒头都留不住。
没有人想死，这些贫民窟的人都想活，人性在这个时候就会变得很可怕，变得不像自己。
诺愿听完这些话愣住了，他只是单纯的想救他们却没想到差点就害了他们，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舍姬目光所及都是哀嚎小声痛呼的穷人们。
的确，在某些时候他们会同仇敌忾，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无法去评论他们的对错，因为想活着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
见他想明白了舍姬放柔了声音再度握住他的手，“好了，你现在看到的不过十分之一，就算你怀着一颗想拯救他们的心也不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
“不要多想了，这，本就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
诺愿轻呼一口气看着这些人红了眼眶，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样子，可他……的确只能如此。
“舍姬，你说这是最直观的，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本以为看完这个之后他就会放弃看其他的却没想到他今天是犟上了。
既然是这样……
“既然如此就让你看看鲜明的对比吧，这些穷人是这样的生活，那你便看看富人们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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