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每天一百五十里的行程,距离昭齐越近,天气也就越加的炎热起来,从他们最初离开姬州城的鹅毛大雪,到距离昭齐不足百里时穿着纱衣还觉炎热,只用了八天的时间。
而且随着离昭齐越来越近,路上遇到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多是都是从昭齐逃离回国的大梁商人。
不仅如此,越靠近昭齐,路上沿途的一些树木和野草因为四时逆转错乱的缘故,那些植被都变得奄奄一息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四个人的内心都感觉到一种苍凉的感觉,也许是周围环境的影响,也有那些从昭齐逃回来的商人口中所描述的昭齐的惨状。
秋收冬藏,这一次昭齐的灾厄是发生在入冬时节,所以并没有影响百姓的收成,只是河流水塘的干涸,百姓取水难,而且灾厄已经超过一个多月,听说昭齐大部分地区的大地已经开裂了。
没有饿死的百姓,却有喝不上水被渴死的百姓。
很多地方集资冒险把水井打到了二十丈深,才勉强能打出一些水来,但是水井里的水,对一个乡村或者城镇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甚至还有地方因为抢夺水资源而闹出人命来的。
血祭一个人头,就可以一个县城一刻钟的雨水,这是真传圣殿开出来的“价码”。
或者自觉修为很高的,天赋很高的,若是能被真传圣殿选中成为教派成员,就可以入住真传山。
真传山是最近才改的名,他是昭齐境内的最大的一座山,原名叫祈天山,昭齐每一任君主登基都要往此祭天的所在,现在却成了真传圣殿的私人领地。
昭齐全境也只有这真传山风调雨顺四季如春。
随着昭齐的干旱炎热的时间越来越长,真传圣殿在昭齐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百姓是盲从的,即便知道真传圣殿并不是什么正规教派,但是也不得不相信他们。
昭齐每天都有人头献祭,每天都有家破人亡......
叶寒他们听到这些,虽然昭齐人跟他们并非同宗同族,但是同为人族,心中亦觉凄然。
直到他们踏入昭齐境内,他们才知道现实远比他们道听途说所想象的更加严酷。
很多昭齐人就在昭齐和大梁的边境关卡想要逃离昭齐的,他们被昭齐的军队放行了,去被拦在了大梁的关卡之外。
也有想冲关的,自然是被无情的射杀了。
没有两国的国书,大梁的守备军自然不可能允许这么大规模的他国百姓入境的。
对于叶寒他们前往昭齐,最多也是引来不解和劝解的目光,倒也没有人愿意阻拦他们。
赤地千里,这才叫赤地千里。
入目所及,一片苍凉,树木和野草早已经枯萎,地表上看不到一丝绿色,地面半寸宽的裂缝如蜘蛛网一般的密布开来。
太阳挂在当空,万里无云,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从太阳散播下来的炎热,这股炎热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
一踏入昭齐境内,叶寒看到这种场景,心中也不好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雀然的感受。
仿佛自己回到久违的土地,又仿佛与多年未见的好友重逢一般的喜悦。
叶寒也说不出为何会如此。
对于昭齐,叶寒认识的也只有天马会的刘遨了,再见刘遨,叶寒可能会喜悦,但绝不会是这种发自内心的欢呼雀跃。
而且叶寒一辈子也是第一次来昭齐,自然不会有什么亲近之感,可是这种感觉究竟来自于什么呢?
叶寒始终想不明白。
“阿弥陀佛!”
官道上,经常能遇到一些拖家带口逃难的百姓,叶寒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人太多了,叶寒他们就是心生怜悯想要帮助他们也感觉力不从心了。
他们身上带的水和食物也有限,能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能救的了三五人,却救不了成群结队的百姓。
在昭齐走了一百多里路,他们的心肠也变的硬了起来。
一个形同枯柴一般的老和尚身边跟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和尚,他们在叶寒四人跟前停下脚步,老和尚双手合十,唱喏行礼。
叶寒也双手合十的回了一个礼,“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四位施主既不是昭齐人,何苦要来受这番苦楚?”老和尚声音很苍老,小和尚站在一边,也是双手合十,不过他们二人的嘴唇与其他百姓一样都已经干裂,身上都显得有些灰尘仆仆。
“大师心善,小子在此感谢!听闻昭齐灾厄,便想来看看,未曾想这灾厄远比我们所听闻的严重的多,天下人虽有国籍之分,但是如此灾厄,应当相互扶持。”叶寒说。
对于这一对苦行僧师徒,叶寒还是心怀敬意的,而且听这老和尚的意思是想劝诫他们离开昭齐的。
“天灾不可怕,最可怕的还是人心啊!施主心善,将来定是人中龙凤,昭齐之事自有昭齐人解决,莫因此人祸,连累了四位施主才好。”老和尚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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